,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中午吃饭了吗?爷让茶房给你做点儿奶皮酥饼?” 苏伟鼓了鼓腮帮子,翻身把脑袋埋进四阿哥怀里,二十六年了,他对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不知道老爸的烟戒了没有,有没有按时给老妈上坟,他的小二楼是不是还爱堵下水道,还有他的爱车,也不知能不能打着火了。 四阿哥一下一下拍抚着苏伟的背,直到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平稳。 傍晚,福晋院里 诗瑶进了福晋卧房,遣退了其他侍女。 “怎么样了?”福晋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梳着发尾。 “一切照福晋所料,”诗瑶弯起嘴角,站到福晋身后,“苏培盛把人都安置了下来,还派人去寻摸宅子了。听回来的人说,那苏家的老太太,可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儿。就算苏公公不想认这一家人,有个孝字压在上头,他也是鱼塘里打滚,不淹死也得惹上一身腥了。” 福晋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指望几个山野村夫能干出什么大事儿,我看中的是一家人的情分。这人啊,有了家,就有了私心,有了私心,就有了贪欲。身后多了几张嗷嗷待哺的嘴,任谁还能出入宝山而面不改色呢?” “还是福晋英明,”诗瑶面上带笑,替福晋解下耳环,“那苏家老大是个屡试不中的秀才,苏老太太还打着捐贡进国子监的主意呢。只可惜,他们家财力单薄,又没门路,如今可倒好了,现成的登天梯递到了眼前,她还不顺着杆子往上爬?” “爬便爬吧,”福晋轻轻地吐了口气,“这座梯子在王爷跟前立了二十几年了,也该让人借一借了。” 第334章柱子 康熙四十七年 十月初一,天和商号 糜仁学拿着账本进了内堂,杨泰正坐在窗边闭目沉思。 “杨掌柜,”糜仁学拱了拱手,把账本放到杨泰跟前,“咱们这两个月的利润可说是捉襟见肘啊,地方的铺子也不愿一直补京城的窟窿,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入不敷出了。” 杨泰微微睁开双眼,一手慢慢抚上账簿,“各大绸缎庄还在囤收皮料吗?皮子的价格涨多少了?” 糜仁学轻轻叹了口气,“倒是比往年同期还要高些,也不知那位苏公公从哪里搞来的一批蜀锦。几家铺子都争红了眼,如今又正是做冬衣的时候,皮子收到手里也不怕卖不出去。” 杨泰闻言一声冷笑,“蜀锦本就难得,一路运到京城,价钱翻上一番都算少的。眼下,他一句成本价出手,上万两的利润就这么打了水漂,那位苏公公还真是大手笔啊。” “这个,吉盛堂的蜀锦虽然没挣到钱,”糜仁学面带踌躇道,“但是,这次皮料价格回升,吉盛堂不仅甩尽了积压的存货,更趁热进购了一批新料子,质量比以往的还要好。原本,已经跟咱们有了合作意向的成衣作坊,如今又都含糊其辞起来。若真计较起得失,恐怕,还是咱们落后了一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