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年羹尧?” “是啊,”雍正爷向后靠到椅背上,“当初,年羹尧娶了纳兰性德的女儿,如今胤禟的女儿定给了纳兰家的孙辈,他们俩也算有了姻亲。人情来往,朕倒不好说什么了。” “八哥眼下不敢明着有所动作,胤禟倒是毫不顾忌。” 怡亲王皱了皱眉,“皇兄,究其根本,胤禟能如此肆意,还是如今人心不稳的缘故。会考府的设立,您对户部亏空的处置,还有各地官吏的频频调动,都让朝臣心有不安。因为不安,才会听从胤禟他们的挑唆,才会对您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雍正爷冷哼了一声,站起了身,“他们不安,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当初贪的太多,现在却生怕往出吐一个金疙瘩。” “话虽如此,”怡亲王笑了笑,“也不能放着不管。人心浮动,难免生事,皇兄如今在扶持的人,都尚未站稳脚跟。为大局计,眼下还是安抚为宜。” 雍正爷没有说话,缓步走到窗边。 怡亲王跟了过去,放轻了嗓音道,“其实,张廷玉之所以如此急切,也是为眼下的朝堂担忧。中宫未立,总让人多方猜测。而且,朝臣也急于寻一个能亲近君王的路子。后宫有了皇后,有了妃嫔,宗妇就要进宫请安,大祭小祭中,前朝后宫就有了来往。这一来一回里,朝臣就不至于无处使力,也不至于随意听人挑拨了。” 雍正爷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无声地望着窗外。 怡亲王微微抿唇,没有放弃,“其实,一朝天子一朝臣,各朝新君登基,都要大封后宫,册选秀女,也都是这个道理。等皇兄的亲信在朝堂立住了,自然也不用再如此费心周全了。眼下,皇兄刚刚登基,您最需要的是时间,是平稳。” 最后两个字,怡亲王咬的很重,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雍正爷也听得明白了。 可随之而来的,仍然是无尽的沉默。 到了最后,怡亲王也只能躬身告退,等出了东暖阁的门,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宁寿宫 近来,往宁寿宫送东西,都是苏伟亲自送。 一来,太后礼佛,不愿见外人,唯独苏公公过去,还能说上两句话。 二来,皇帝最信重的苏公公,常常往宁寿宫去,也是皇帝的一片孝心。 从宁寿宫出来,苏伟正想往阿哥所去,却突然被路边的人叫住了。 “十四福晋?” 看清墙根下阴影里的人,苏伟有些诧异。 “您什么时候进宫的?” 十四福晋穿的并不厚实,但显然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手和脸都冻得通红。 “我是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听说苏公公今日会过来,就在这里等了,也没等多久。” “唉哟,这天可还没暖和呢,您怎么不在里面等啊?”苏伟左看右看想给十四福晋找个取暖的地方。 “我没事儿,冷点怕什么的?” 十四福晋笑的有些牵强,“我也不想让太后知道,免得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 苏伟跟着叹了口气,“福晋还是为了十四爷的事儿吧?” “是,”十四福晋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我也不想总麻烦苏公公。可是,十四爷的事儿一天没有定下,我真的是夜夜难安。眼下,整个朝廷也没几个人能猜出皇上的意思。我只能来问问苏公公。” 十四福晋艰难地吞了口气,顿了顿道,“眼下西藏大捷,十四爷他,能不能算将功折罪了?” 此时,宁寿宫另一边,翊坤宫的采兮提着个精致的小食盒,从后门走了出来。 她家主子,时不时地就往宁寿宫送些亲手做的糕点,虽然太后很少见人,但也都收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