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走到翊坤宫的大门,守门的奴才连忙冲主子行礼。 走进了宫门,迎面是琉璃照壁,西山石砖的地面,平整又不滑脚,正殿飞檐翘脚,雕梁画栋。 年氏停住了脚步,看着这偌大的殿宇,“翊坤,翊坤,连坤都不没有,要翊坤有什么用呢?” “主子!” 凌兮慌忙打断了年氏的感慨,冲周围不明所以的奴才们一瞪眼,“看什么看?都去干活!” 凌兮扶着年氏进了暖阁,采兮上前接了斗篷,“小主今儿见到太后没有啊?咱们做的点心,也不知道太后喜不喜欢。” 凌兮冲采兮摇了摇头,采兮这才发现,年氏似乎不大高兴。 “主子?” “你出去吧,这里我伺候就行了。” 凌兮冲采兮道,采兮点点头,给年氏倒了杯茶放到手边,自己告退出去了。 “主子,您就别多想了。册封是迟早的事儿,您看万岁爷赐您住这翊坤宫,就知道您以后在这东西六宫啊,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年氏嘴角勾了一下,笑的很勉强,“是我贪心不足,总想要更多的。” “主子,”凌兮蹲下身,握住年氏的手,“如今二少爷履历功勋,大少爷也身居高位,咱们年家如日中天。皇上对您,就算……” “那与旁人也总是不同的。再说,时日还长嘛……” “长吗?三十年,论时间长久,谁比得上他?” “主子,他再怎么得宠,也就是个太监,他这一辈子,也就是个太监了!” “可他这个太监,”年氏抬起头,“却能让一国之君,拖着整个后宫,迟迟不册封,迟迟不立后。” “那一准儿是因为万岁爷太忙了!反正,奴婢是不信,万岁爷不立后会是因为一个太监。万岁爷要真有那个心,那整个朝廷的大臣,恐怕都要一头撞死了。万岁爷又不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年氏轻声一笑,抬手摸了摸凌兮的头,“是啊,万岁爷又不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宁寿宫 燃着檀香的内殿,太后坐在软榻上,窗外昏黄的光线照进来,映的人一头乌发白花花的。 “奴才苏培盛,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比起上次两人相见,这时的太后收起了所有的锋锐,像是一团随时要散去的光。 “清菊说,你要见哀家?” “是,”苏伟站起身,“本不愿打扰太后的,但这件事,非得太后来做才行。” “你说吧,哀家听听看。” …… ……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太后已经摇摇欲坠。 “十四爷的错已经犯了,不管什么原因,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认错!” 苏伟两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太后,“眼下,能让十四爷乖乖认错的,诚恳认错的,只有您了。” 太后紧抿着嘴唇,一手撑在炕桌上,“认错就能成了吗?胤禛他,皇上他,会原谅胤禵吗?” 苏伟垂下头,藏在袖中的手,使劲攥了攥,“只要十四阿哥老实地认了错,认了罚。其他的,奴才来办。” 太后眼眶通红,半晌后,定定地点了点头,“好,哀家这就书信一封,让娘家人快马加鞭给胤禵送去。他回京路上,是负荆请罪也好,是三步一叩也好,只要皇上能原谅他,哀家都让他做!” 彼时,四川 胤禵临时歇脚的驿馆,他只带了四十多个侍卫,如今已经遣回去一半。 “主子,”吕瑞是一直跟着胤禵的,此时也知道他们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主子,咱们当初反应过来,直接回大营就好了,说不定谁都没发现呢。” “怎么可能?” 胤禵站在窗口,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大营里谁的人都有,各个眼睛都盯在爷身上,爷只要一动,他们就全知道了。” “那咱们来四川有什么用啊?四川是年羹尧的地盘,万一皇上他……” 吕瑞没把话说完,有些紧张地往外看了看。 “你怕了?” “没有,有主子在,奴才不怕。” 十四阿哥轻笑了一声,“没事儿,祸不及家人,更不及奴才。顶天,你就是得换个人伺候罢了。” “主子!” 吕瑞走到十四阿哥身后,“不会的,皇上不会那么狠心的。” “皇上,皇上……” 十四阿哥垂下头,默默念着这个至高无上的称呼,手扶在窗棂上,“皇阿玛,你既然早已认定,又何必让儿臣心怀妄念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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