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轻笑,双眼微微眯起道,“小弟是怕大人念着旧日情谊,难免举棋不定。大人若有为难之处,小弟愿意代劳。” 鄂海将红碳扔回炭盆里,转身一步步走向年羹尧,“我真不知是该夸老弟一片赤胆忠心,无所畏惧呢?还是该嘲笑你这番有勇无谋,目中无人的匹夫行径?” 鄂海走到年羹尧跟前,弯下身子,与他四目相对,嗓音一时冷到冰点,“你当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走进来,就有那个本事走出去吗?” “大人——”步军营参将郭明一路跑进内堂,冲鄂海一拱手道,“大人,前线军报,准噶尔在边境大量屯兵,有往哈密北境行进的迹象!” “什么?”鄂海猛地直起身子,随即反应过来,转头瞪向年羹尧道,“你早就知道?” 年羹尧微微翘起唇角,靠到椅背上缓缓吐出口气,“准噶尔有异动,川地也不能不防备,有我策应着青海和西藏,大人总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哼,好啊,”鄂海一声冷笑,“算无遗策,愿不得老弟年纪轻轻就如此受圣上重用。只可惜,”鄂海沉下嗓音,“天妒英才,年大人在赶来总督府的路上万一遭到奸细行刺,恐怕是要凶多吉——” “大人,”门将巴彦突然打断鄂海的话,“年大人的侍从刚刚先行离去了。” 鄂海愣在原地,年羹尧抿嘴一笑道,“那两人其实不算属下的侍卫,是川地驻军的两名小将。他二人亲眼见到大人将属下迎进屋里,应该是以为大人已经做好决策,所以私自去军营处置那名信差了。也是属下一时疏忽,还希望这二人别闹得太过人尽皆知才好。” 鄂海转头对年羹尧怒目而视,年羹尧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摆,站起身冲鄂海一拱手道,“不过,闹大也有闹大的好处,上头知道了大人的决心,自然不会再过多追究,属下也能功成身退了。边关军报紧急,不敢耽误大人,属下告辞!” “大人——”巴彦上前一步,被鄂海抬手制止,年羹尧一改来时的疾言厉色,悠哉悠哉地走出了总督府。 “那两人在军营一定会把事情闹大,”鄂海愤恨地一脚踢翻火盆,“现在军营里有不少皇上安插进来的亲信,他们知道年羹尧进了总督府,若人真出了什么事儿,又赶上准噶尔异动,京里都不用调查,就能给我安一顶叛国投敌的帽子。到时,甭管是谁上位,我都是骑虎难下!” “大人,”巴彦紧皱眉头,“这个年羹尧实在不用小觑,他参赞四川军务也不过半年,咱们几乎就插不进手了。如今,又让他算计了这么一遭,硬生生地断了大人跟齐世武最后的一点情分。再让他这样活动下去,大人在西北的位置怕是就要岌岌可危了。” “我知道,”鄂海一手握紧刀柄,“先往哈密调兵,这个年羹尧,等本督回头再收拾他!” 十一月二十日,九门提督府 “不对,不对,”托合齐背着手在书房里团团乱转,“这都多少天了?武拜那头没消息,鄂海那边也没消息,怎么会那么巧?肯定是出事了,出事了!” “大人,”门人靠拢过来,小心问道,“要不要卑职去请两位尚书大人过来?” “去请,”托合齐抬起手,随即又立刻制止,“不行,若真出了事儿,保下一个是一个。你去吩咐皂保,咱们不等了,皇上去了畅春园,咱们先控制下皇城再说!” “大人,那殿下——”门人抬起头,一脸惊愕。 “殿下不会有事儿的,”托合齐抿紧嘴唇,“只要咱们先掌控了大局,迎殿下出来是早晚的事。更何况,畅春园的守备我也早有安排!” “是,”门人拱手一礼,俯身往门外退去。 托合齐咽了口唾沫,一手扶着椅背,慢慢坐了下去。 雍亲王府,东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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