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小林子,树条枯败,荆棘丛生。顾夕无暇顾及。一阵风地直冲过去,视线里,是越来越清晰的离风口大营。 顾夕使劲挥了马鞭,纵马跌过一道深沟。落地一瞬,马儿前腿一软,向前栽去。巨大的冲势,带着顾夕一同往前栽倒,顾夕眼前一花,是放大的粗石砾地面。 他心道不好,猛提一口真气,腾身纵起。马儿咴咴长叫,轰然倒地。 顾夕在半空中再提真气,更不停留,驾轻功,径朝大营掠去。 几个起掠,便远远看清了离风口大营,营门整肃有序,并未有什么爆炸的痕迹。看来赵熙安全无虞。顾夕心头一松,才觉出喉咙咸腥,心头凝滞,眼前发黑。 营门前的兵士见来人竟是顾夕,忙接住,一迭声地喊,“顾大人回来了,顾大人回来了。” 顾夕疾喘着,勉力摆手,急道,“别叫了,快,整兵,去救……” 话说一半,他突然顿住。营门前的大空地上,足有三万骑兵,已经整齐列队。宝刀亮银枪在日头上耀目,每个骑兵的鞍下都挂着御敌的藤盾。 “去救谁?”一个声音威严中,含着怒气。 顾夕循声去看,高头骏马,纯色雪蹄,上面坐着整盔亮甲的华帝赵熙。 顾夕呆呆地仰头看着她,一时没缓过神。 “夕儿,你回来了?”赵熙眼中挂着血丝,咬着牙一字一顿。得知他夜未归营,身边又没带着人,简直不能让人更担心。跟着刘有的暗卫尸体已经找到,顾夕独自进山,又彻夜未归,定是出了意外。急切间,赵熙嘱咐小皇帝在北大营她的宝帐里避着,她同崔是点齐五万精壮骑兵,一路飞驰来离风口。刚到营门,马不离鞍就想进山寻人。正在发令,野在外面一天一夜的小子就回来了。也不知是哪里激战,浑身都是血口子,煞白着小脸,脸上也伤了一道子。血迹和着泥尘,强烈地刺激着赵熙的眼睛。 “看着派去寻你的人了?”赵熙在马上弯身打量他,问。 顾夕摇摇头,“没……”话一出口,就觉得赵熙的眼睛里,火苗又大了几寸。顾夕有点怯。 赵熙皱眉,“你方才说要救什么人?” 赵熙一问,顾夕立刻回过神,急切道,“距此北边十里,有燕祁军队围攻燕人。” “什么?燕人围攻燕人?你说清楚些。” 顾夕着急地上前一步,咝,大腿一迈步就生疼,他拄着腿,一边吸冷气,一边急切道,“有万人队,距此十里。山里估计还有别的埋伏。” “冲着朕来的?”赵熙眯起眼睛。 “……”顾夕怔住,“那倒没有。” “距此十里,是燕国境内。目下两国正休战,他们在自己的境内行军,华国不宜插手。”赵熙解释了一句,探身想把顾夕拉上马来。 “可……”顾夕着急,“被围攻的是燕摄政王。”他不能细说,急得眼睛都湿了。 “喔?”赵熙挑眉,“现在情形如何?” “燕国的那个带兵来的王爷中毒箭身亡,摄政王身边就剩三十几个人了。”顾夕想到祁峰的情况,急得不行。他求恳地看着赵熙,“就半个时辰,他支持不了太久。” 赵熙眉头微动,果断道,“来人,点兵两万。” 崔是上前,“陛下,末将带人去。” 赵熙点头,“崔将军去吧。到那先令兵士高喊,燕帝有令,罢手撤兵。”说着,还亮出块燕祁的金牌。这还是小皇帝在金帐里向她表白时,献上的。正好用上了。她微微眯起眼睛,祁岷殒命,军队必定群龙无首,见圣上金牌那一瞬,必须军心浮动,崔是可趁乱收伏。她倒是可以有机会,会一会那个神秘的摄政王了。 崔是得令,双手接过金牌,指挥人马全速出营。 顾夕忙吩咐人给他匹马。 “你做什么去?”赵熙从马上探身,一把将人拉住。 “自然是去……”顾夕指了指北边。 赵熙抿唇,“你就不用去了。” “可是……”顾夕眼瞅着崔是带着两万人风驰出营门,心急得火烧火燎地。 赵熙冷道,“你先回帐子去,朕叫太医来瞧瞧。你这一身的刀口子,怕不是跑到一半就散了?咱们俩还得算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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