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吧,已经很少幸他了,不会意外怀妊……” “傻孩子,女人怀孕,就那么一下子就成。”姜贵妃说得露骨,赵熙抿唇。 “他身子太弱,留的种也不会好养活的。你是皇女,留嗣是大事,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上面马虎。”姜贵妃想到这宫里的女人,多少人盼着能怀个好胎,可有人盼了一辈子,也不得。更惨的是,好容易得了圣眷怀上了,却因为种种原因留不下。她长长叹息,女人于生子一事上,总是最辛苦的,她虽看重赵熙,却也感叹她为何不是个儿子,也省却了她这么多的操心。 “嗯。孩子一定要健康的。”赵熙安抚姜贵妃。 姜贵妃缓了缓,继续谋划,“娘瞧着你在侍君中待林泽很是不错。” “啊,不过是多宠了些,不会耽误正事。”越熙轻描淡写。 “娘还是那句话,对林氏父子,可以笼络,但不可让林泽留嗣。”姜贵妃神色郑重,“他父林傲天,是北江三郡的郡守,手里可握着兵权呢。”如果有朝一日,赵熙面南背北,林泽之子便可能是太子了,一个掌了兵权的太子外家,对皇帝可是莫大的威胁。前朝也有过女皇被皇夫架空甚至软禁的前车之鉴,皆是因让皇夫一党掌兵权,招惹的祸。 赵熙默然无声。 姜贵妃瞧她那样子,颇心疼。拉过她手,道,“女人从怀孕到生子,步步是坎,何况是我儿如今的地位?我儿宠谁幸谁,娘都不干涉,只要你自己心里把得稳。我儿是干大事的人,须要做得到繁花过眼心中却不留下半朵,方才不会受情之所累,一心一意达成我们多年的心愿呀。” “只要你得偿了心愿,整个华国以天下供养一人,什么好的你得不到呢?” 赵熙看着母亲殷切的目光,长长吸了口了气,“母亲,这些我都明白,您放心,不会犯糊涂的。” 姜贵妃拍拍她手背,两人一时默然。 有女官在外报,“嘉和侯到了。” “铭则进宫了?”赵熙有些惊讶,转目看姜贵妃,“是母妃要召见他?” “自然是要他来接你回府的。”姜贵妃拿眼睛瞪了瞪她,啧啧道。 “哎,我且用不着人来接。”赵熙摆手,她来去骑着大马,可不耐烦乘马车晃一路。 “嘉和侯是个清淡的,你怎么也能这样由着他?”姜贵妃道,“人说小别胜新婚,你们一别两个月了,也该做出点如胶似漆的模样。这回你进宫请安,就该携着你正夫,这样才不会让人挑出毛病。” 赵熙笑着起身,“嗯,嗯,以后注意。” 姜贵妃怅然笑了。赵熙难得回来,她与女儿说了一会儿话,心里甚是不舍。一路拉着殷殷送到宫门,才站下。 两人站在门前回廊下,向院子里看,一个修长身影,站在一片迎春花丛前。怒放的花丛肆意释放着对春的赞颂,顾铭则负手站着,淡雅安静,竟与春色和谐辉映。 “哎,可惜了。”姜贵妃远远打量了一下她的女婿,长长叹出口气。 赵熙垂目,母亲这句可惜,不仅仅指他病弱的身子。七年前,他入公主府,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在那年冬天,他大病一场后,任谁都看得出此生寿数不长了。一开春,太子在殿上请旨,要娶顾相家的千金,顾铭则的妹妹为侧妃。 这顾相,是在她这边和太子那边,都下了注的。 “虽说小心得行万年船,可脚踏着两只,可不好。”姜贵妃轻轻冷哼。 赵熙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 姜氏明白她的意思,掩住话不提。她不耐烦见两面派顾相的儿子,转头自进了屋子。 顾铭则正微微仰头,看向一处树枝。连赵熙走到他身后,都未察觉。 赵熙也望向那里,发现竟是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在结网。想是结了好一会儿了。大蜘蛛努力吐着丝,在网上运着八条长着毛的长腿,飞快地爬。 “咦?”赵熙皱眉道,“这可不是是本地的品种。” 顾铭则被惊了下,回头见礼,“殿下出来了。” “嗯。”赵熙笑看着他,“等很久了?” 顾铭则并未辩解他候传时的走神行为,目光又若有所思地调回蛛网上。 “这可不是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