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床头的手上,一本关于精灵族的古史秘典虚虚垂落着。 她清浅的香气顺着晚风拂过他鼻尖,他贪婪地呼吸着与她近在咫尺的气息,他必须紧紧咬住嘴唇,才能掩住那几乎从心口溢上来的、满足愉悦的叹息。 他眼睛一眨不眨凝望着她。 立灯融融的暖光打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是那么柔和、那么梦幻,让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生怕惊醒了这么一个甜蜜浪漫的美梦。 但是他渐渐不满足了。 她细腻雪白的手就搭在他咫尺之遥的地方,她垂落的发丝看起来那么柔软、纤细,他甚至担心,如果他将它缠绕在指尖,他指肚上因为常年握剑而磨出的薄茧会不会弄疼它。 他的心痒得厉害。 他想过去摸一摸,他会很轻很轻的。 抵不住那些滂湃的贪念,他终于伸出手,慢慢靠近那几缕发丝。 他屏住呼吸,心跳得那么快,时间过得那么慢,当他终于触及到那发丝,如臆想中一样,轻柔地、小心地把它缠在指尖的时候,他只觉得一片目眩神迷。 他想碰触她,他想拥抱她,他想亲吻她。 在这样的夜色中,在他的寝殿里,那一刻他心中的野兽几乎要破笼而出,几乎要让他变成一头失了神智的怪物扑向她,贪婪地舐过她每一寸肌理、把她连同无尽的爱意与渴求一起吞吃入腹。 但是她醒来了。 “弗里德希。” 弗里德希全身僵住。 他呆呆看着她。 在她清亮又平静的注视下,他却骤然被无穷无尽的恐慌淹没。 他刚才的表情是什么模样的,他有没有说出什么不可见人的呓语,他的眼睛有没有暴露他那些张狂可怕的渴望。 他浑身发冷,面容因为下意识的遮掩与调整而显得狰狞扭曲,他不得不低下头,低哑的嗓音强装出若无其事:“是的,我的殿下。” 女神没有说话。 弗里德希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是被从阴暗角落轰出来的、无处遁形的老鼠,他的牙齿都在轻轻打颤,生怕她说出什么带着厌恶和漠然语气的话。 他太轻狂了,他太大意了。 弗里德希恨不得杀了前一刻的自己,他辛辛苦苦的谋划,所有的计策与隐忍,都在这一刻付诸流水。 女神沉默了很久,在他等待终审的漫长煎熬之后,他等来的不是斥责、不是怒火,而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弗里德希怔住了。 他慢慢抬起头,凝视着她。 她目光平和又宽厚,像温暖的阳光。 但是她下一句话就把他打进地狱里。 “你不该这么做,弗里德希。” 她的嗓音那么轻柔,空灵动听得与他初次听见时毫无区别:“我是你的神邸。” 她斟酌着说:“我知道,爱恨与欲望是人的本性,但是它可以被控制、也可以被截断,没有人不会犯错,但是重要的是,及时改正错误。” 弗里德希僵硬了一会儿,心脏的温度又渐渐回温。 往好处想想,现在还并不是最糟糕的。 至少她没有气到彻底远离他,她甚至在耐心的劝解他。 他对她是不一样的,至少是重要的、值得她费心劝解的。 她已经对他心软了。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表情渐渐化为落寞哀戚。 “殿下,真正的爱恨是不能被控制的,我也从不觉得,爱上您是一个错误。” 成熟沉稳的大帝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倔强意气的少年,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