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反应过来再去抓? 真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 看到梁雪然眼睛中蓄满委屈,魏鹤远蓦然想起来,育儿书上讲,对待叛逆期的孩子不能一味的打骂责罚,要温柔地哄。 想到这点,男人声音放缓和:“还好你知道自救,比宋烈强多了。” 被点到名的宋烈还在不停吐,他又是挣扎又是嚎,喝下去好几口脏的河水,恶心的胃汁都要吐了个空。 车门已经打开,魏鹤远小心翼翼地把梁雪然抱着放进去。 他手指骨节泛白,此时两个人都有些狼狈,但魏鹤远天生就有那种干净冷冽的气质,哪怕此时衬衫湿透,也丝毫不显慌乱。 魏鹤远说:“我不让你逞强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依靠我。” 安静回到住处。 梁雪然带着很多备用的衣服,但回去之后,一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里面已经塞满了各大品牌的新款;拿出来看,都是她的尺码。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让人放进来的。 梁雪然一件未动,仍旧换成自己的衣服;吹干头发,今天没什么行程,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睡。 睡到一半,心脏悸动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敲打着她的胸口;梁雪然冷汗涔涔醒来,看了眼时钟,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直接睡过中午饭。 已经一点整了。 被冷水泡这么一次,小肚子依旧不舒服;枕边的小床柜上是魏鹤远留下的纸条,提醒她记得按时吃药。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甄曼语打来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梁雪然回拨过去。 甄曼语的尖叫声几乎要穿透梁雪然的耳朵:“啊啊啊啊!!!男神又约我去吃饭了!他说这次有心理准备,上次是胃不舒服,这次我想吃多少螺蛳粉都没关系!” 梁雪然说:“恭喜你啊。” 甄曼语已经乐疯了,极其开心地和梁雪然分享着自己的胜利果实。 但梁雪然兴致并不太高。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古怪的情绪是怎么了,晚上仍旧在做噩梦,梦到昏暗的那个小房间中,熏香气味令人作呕。 那杯药水又苦又甜,味道奇异,本来已经认命,却又突然生起几分反抗的勇气来。 自睡梦中惊醒。 枕边空无一人。 梁雪然侧身抱住柔软的枕头,微微侧脸,脸颊贴到绒绒上,轻轻叹口气。 短暂的巴黎之行很快结束。 梁雪然回到华城之后,才得知云裳准备和故宫文化联合出时装特辑的事情。 “第一批会挑选十件优秀的设计,”黄纫给全部设计师都发送了邮件,“由陆纯熙和我评定,这一次,我们两个不参与这场内部比稿。” 黄纫给出了半个月的时间。 花菱那边早早地就准备好,刚刚回国,那个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画稿交给她;虽然是他一个人画出来的,但风格变化大到完全看不出来。 为了他的这份才华,花菱“纡尊降贵”陪他吃了一顿饭。 男人知道花菱讨厌他的脸,局促不安地戴着口罩和墨镜赴约,一直到上了菜,也傻乎乎地戴着,不肯摘下。 花菱忍俊不禁,因为那些画稿,她心情大好,伸手去摸他的口罩:“疯了?你戴着口罩怎么吃饭?” 男人却侧身避开,他的脸因为那场大火遭到难以修复的损伤,像是一只只歪歪扭扭的虫子趴在脸颊上,目光闪躲:“别。” 他的声带也受到损伤,沙哑的,像是被砂砾磨破了。 “我自己来。” 男人瘦的很厉害,只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身体微微佝偻;花菱的美好令他自惭形秽,在她目光下,男人只觉自己无地自容。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口罩。 偷偷地瞄花菱,不其然从她目光中看到厌恶,男人立刻有把口罩戴上去,瓮声瓮气:“算了,菱菱,别吓到你。” 花菱丢开筷子,只不过一眼而已,足够让她吃不下饭,叹气:“张峡,我多给你点钱,你去把自己的脸弄一弄,别的不说,先把皮肤弄平整就好。” 张峡局促不安,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的确也是,他的脸丑到她了。 是他不对。 张峡低声道歉:“对不起。” 一直到结束,这顿饭两个人都没怎么吃;张峡的口罩全程没有摘下来,吃东西也偷偷摸摸的;花菱看见他的脸就反胃,更别说正常进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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