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点头,神情恍惚地从书房出去,佣人已经把地毯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关切询问:“您没事吧?” 梁母摇头:“没事,先扶我去量量血压,测测心率。” 时代真的变了啊……她原本还为女儿以后发愁,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啊。 这么长时间积压在梁母心头的乌云,在此刻终于消弭的一干二净。 书房中,魏鹤远沉着脸,最终甩不脱这两个牛皮糖,直接了当地告诉梁雪然:“钟深早些年和明京洛家的女孩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宋烈拍大腿:“这男人不干净了,不能要啊。” 魏容与咳了一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水。 魏鹤远说:“你能查到的那点,只是冰山一角。我并非阻碍你同他关系交好,只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提醒你一句,不能只看表面。” 宋烈换了个坐姿,低声:“小爷爷,给我留一杯茶。” 魏鹤远深深看她:“雪然,你想清楚,我不会害你。” 宋烈冷笑一声:“是啊,你只会馋人家身子。” 魏鹤远铁青着脸,再也受不了,直接把聒噪精宋烈给拖出去。 梁雪然全程都保持微笑,只是在送人走的时候,客气地说了句:“路上小心。” 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魏鹤远奇迹般地消了气。 连手中挣扎的宋烈似乎都变可爱了。 两人这么一搅局,魏容与也没办法再做客,只好微笑着一起告别。 出了门,把宋烈塞回车中,魏容与才问魏鹤远:“你这样跑过来,只是为了提醒她一句小心钟深?” 魏鹤远:“多嘴。” 魏容与笑:“鹤远啊鹤远,你现在越来越不像你了。” 魏鹤远什么都没说,他回望,大门紧闭,安安静静。 梁雪然已经不再需要他。 退烧之后,梁雪然又往工厂跑过好多次,工厂中一切井井有条,仍旧按照着以往纪律执行;这让她安心不少,毕竟现在琐事实在太多,又刚刚病了一场,梁雪然实在难以再分暇整理工厂内的事情。 厂长看见梁雪然,眼前一亮,叫她:“梁总!” 梁雪然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称呼,微笑着询问他是否有其他事情。 厂长兴奋地说:“co那边打电话过来,约了时间看布料样品和报价表,有意向和咱们合作。” 梁雪然微微蹙眉。 她原本以为自己同魏鹤远说的已经足够明白,他怎么还这样? 厂长说:“时间和地点都订好了,他们做东;我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好说话的甲方。” 迎着厂长期盼的目光,梁雪然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笔订单不想接;于公,倘若拿下来,能解工厂燃眉之急;于私,她不愿意再承魏鹤远的情。 “梁总?” “啊,”梁雪然回过神来,“让我再想想。” - 魏鹤远在兰汀小筑等候了十分钟,工厂派来谈合作的人终于抵达。 是张陌生的脸庞,三十岁左右年纪的男人,旁边还跟着厂长,厂长的腿脚不便,见到他,颇有些局促。 没有梁雪然。 今天来的人是陆纯熙和他二人,魏鹤远倒沉得住气,陆纯熙忍不住问:“请问梁小姐怎么没有过来?” 旁边的翻译流利地翻译过来。 厂长被他问的一愣,反应过来,才说:“啊,我们梁总去相亲了。” 梁雪然半开玩笑说自己去相亲,厂长人憨厚,当了真。 魏鹤远险些捏碎手中的小茶盅。 听完翻译的陆纯熙面色尴尬,看着魏鹤远;魏鹤远把茶盅放在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什么都没说。 厂长身边的负责人咳了两声,说:“梁总说,基于利益冲突回避原则,她不适合参加这次商谈。” 他是钟深指派给梁雪然做事的,经验充沛;原本他不懂梁雪然提利益冲突回避做什么,这又不是招投标,现在看魏鹤远和陆纯熙脸色不好,才惴惴然地想,难道梁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难怪co会纡尊降贵来和他们谈这个合作。 暂时压下八卦之心,负责人把部分样品取出,和报价单一起递给魏鹤远与陆纯熙过目,定定神,开始介绍工厂本身的机器优势和部分特殊制作工艺。 涉及到部分专业问题,魏鹤远当然不如陆纯熙更有经验;陆纯熙连续问了十个问题,越往后,负责人答的越是磕磕绊绊。 公式化、套路化。 陆纯熙朝魏鹤远轻轻摇头:“不如上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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