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柳蕴下怀,柳蕴那时也怕吓着了她,见她跟着本来十分作难,一听她这么说,忙道:“无碍,回家等我就是。” 两人分别。 于是,公堂众人见几个衙役只带着柳蕴踏过月台,冬葵并未跟来,皆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夫人不跟着,不用演戏! 众人纷纷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谁知没过多久,冬葵出现在了月台,扮作衙役的一懵,手持棍棒要拦,听她小心地问了一声,“我不能进去?” 能! 衙役赶紧放行,冬葵凑近柳蕴握住他的手,抬头冲他展眉一笑,可按照当年情景,她虽没真的回家,可也没进公堂来,且她之前篡改记忆大概是因记忆痛苦,而这次篡改好似为了安慰柳蕴一般。 柳蕴薄唇紧抿,低眉凝视着那双笑眼,阵阵悸动涌上心头,这个时候还做什么戏,就该把她狠狠抱在怀里疼爱。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心中的悸动与渴望就犹如山洪暴发,叫嚣着,奔涌着,想要摧垮他清明的神志,他的手不由攥紧了冬葵的手腕,冬葵疼得笑容尽失,惊呼一声,“夫君要做什么?” 众人惊愕地望过来,还要演戏便罢了,他们为了让夫人安心可以演,可这个关键时刻,大人突然冲夫人发什么火? 太奇怪了! 柳蕴一张俊美的面皮沉得吓人,自从冬葵脑子糊涂,就犹如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不喜欢这样,自冬葵嫁他十年来,何曾有过此时想与她亲昵却亲不得的恼怒? 可此时,不仅恼怒被迫尽数吞下喉咙,冬葵还对他露出了昨夜那般戒备的姿态,两人望着对方对峙,众人全都无措地候着,你们夫妻俩闹矛盾,这戏还演不演了? 只有宋平水从屏风后低声催:“快点开始!” 扮演狱卒的听令,棍棒敲击地面,口中高声齐呼,“威武!”紧接着温在卿精神一振,一拍惊堂木,“堂下可是柳蕴?” 冬葵神色一变,担心地看向柳蕴,不过一眼,轻而易举地抚平了柳蕴的怒火,她当年应该十分担心自己,柳蕴如此想着,脸色稍霁,转过身子站得挺直,“正是。”牵起冬葵的手站在了右边的青石上,这是被告的位置。 刘方正等人适才见柳蕴沉脸,早已骇得魂不附体,这会儿要求他们目露凶光地瞪向柳蕴,他们实在做不来,好不容易忍着惶恐瞪圆了眼睛,一个个滑稽至极,众人纷纷别过眼不去看。 “大胆柳蕴,竟敢在乡试作弊!来人,押他签字画押,即可上报府中!”温在卿这台词听着荒谬,实则当年真实发生过,那县令深知柳蕴从不做趋炎附势巴结他的事情,中了举后就更不会给他任何好处了,那还不收了薛暸的大笔贿赂,归化县少一个举人不会怎么样,若是他没赚成薛暸的银子,他该有多后悔。 是以,县令一升堂就要定柳蕴的罪,命衙役强压着柳蕴签字画押,柳蕴冷冷站着,如今他身上威势太强,扮演衙役的根本不敢上前,这正与当年情景不谋而合。 接下来该温在卿发飙了,他佯装恼怒地一撅而起,张口怒斥,“柳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因为动作太猛,震得枕头往下掉,鼓囊囊的胸部顿时瘪了,冬葵瞧得一愣一愣的,“哎,瘦了。” 温在卿在心里哎呦一声,小祖宗瞧这么仔细做甚!弯腰捞起枕头往胸前一塞,往太师椅上一坐,胖了许多。 冬葵吃惊,“又胖了。” 众人:“……” 小祖宗,不用您实时播报! 冬葵收回视线,细细沉思,“……” 其实当年她不在堂上,根本不知是何情景,但众人被她弄怕了,一时忘了这个,就怕她说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刘方正猛地推了一把胡明志,“大人,人证之一在这里!” 胡明志措手不及,身子扑棱着跪到了冬葵面前,冬葵惊得后退一步,眼看脸色要变,胡明志飞快纠正错误,挪正身体往前一跪,“大人,未参加乡试前,柳蕴已有作弊之嫌,他瞧学生家里有钱,又将回县里准备应试,就找上学生,说只要给他足够银钱,再在府中安排妥当,就可替学生参加乡试,还给学生保证定能考上举人!” 胡明志这番言论可谓颠倒黑白,可恶至极,温在卿装出义愤填膺的模样,“柳蕴,此事可是你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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