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数。你快起床,我们去灵安山。” 简松意这段时间赖床赖习惯了,有点不想起,挣扎着缩回被窝:“才六点多,去灵安山干嘛。” 柏淮耐心哄道:“把这根红布系在许愿树上,还个愿,再顺便去看看我爸。” 简松意乖乖起来了。 也对,自己把柏淮拐走了,总得给之眠叔叔报备一下才行。 两个人轮番给长辈拜完年,除了柏寒一大早就不在了,其他长辈都每人发了一个五位数的红包,最后全部放进简松意的小收藏室。 挣得盆满钵满后,两人出发去了灵安山。 从秋天,到冬天,又到了春天。 灵安山上大觉寺那棵生长了许多年的老树,落了叶,光了枝,又再发了芽,连带着那一树密密麻麻的红布都充满了希望。 看上去,似乎佛祖也是垂怜人世的。 两人合力踩着山崖的高石,在树的最顶端。系上了那根红布。 早春微寒的风吹过,在空中起舞,招摇无比。 简松意抬着头,呵了一口气,看着空气中白雾蒸腾,笑了笑:“柏淮,你说我们俩怎么这么迷信呢?” 柏淮牵过他的手,慢腾腾往山下走去:“这不叫迷信,这叫有盼头,人只要有盼头,就能活得好些。” 无论什么话,好像只要被柏淮这么慢条斯理地一说,简松意就觉得很有道理。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的盼头是什么。” “你。” “就这么简单?” “嗯。” 简松意笑了:“那我贪心一些,我的盼头是我俩能一辈子好好在一起,而且健康,富有,还要帅气。” “是有些贪心,不过我爸应该会保佑我们的,上次我让他保佑我追到你,他就答应了,待会儿你说点好听的,哄哄他,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成全你的贪心。” “放心,我从小就比你嘴甜。” 简松意说的也是实话,他小时候还没有校霸的气质,很奶甜奶甜,最会撒娇,所以从小所有人就惯着他,温之眠也一直教柏淮要照顾他。 这么想来,他们俩在一起了,温之眠应该是开心的。 或许是因为有了盼头,两人再次同时走进清晨的墓园时,少了许多上次来时的感伤。 然而简松意准备好了一大堆让温之眠放心的说辞,却在看到墓前那个身影的时候,烟消云散。 墓前放着一束新鲜的,开得正好的白色洋桔梗,沾满了清晨的露珠。 而墓前站着的那个男人,发梢肩头也已经凝起了一层浅霜。 这是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明明高大的背影,看上去却有些萧瑟。 两人同时驻足。 短暂的沉默。 简松意温声开口:“你过去吧,和他聊一聊,我在这儿等你。毕竟是之眠叔叔跟前,你不要跟他吵架。” 最爱吵架的人,也会劝别人不要吵架了。 柏淮帮简松意把围巾围好,浅浅笑了一下:“好,听我男朋友的。” 清晨的墓园,太过安静,冬暮春初,连虫鸣鸟啼也未曾有。 柏家父子俩的交谈,就这么不经意地就落入了简松意的耳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今天柏寒的声音,其实也很温柔。 “你带小意来见你爸?” “嗯。” “告诉他你过完年就要走了吗?” “告诉了。” “确定学医了?” “嗯。” 柏寒没再说话。 墓园里陷入了寂静。 过了很久,柏淮才缓缓开口:“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我学医?” 柏寒没有回答。 “你就那么怕想起我爸吗?怕到你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多关心我一点,怕到连我学医你都觉得排斥?” 柏寒依然没有回答。 “你这样有意思吗?你觉得你这样我爸能开心吗?” “他走了。”柏寒的声音理智冷静到可怕,“他走了,所以他不会有任何开心与不开心,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一刻,简松意突然明白了柏淮说的“人要有盼头才会活得好一些”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了盼头,大抵就会像柏寒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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