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叫人去各地采选搜罗一番了。 张皇后看着太子妃容光熠熠的年轻脸庞,回首自己当初,心中感慨万千,对两人道:“夫妻本为敌体,尔等当以诚相待,相互扶持。” 说罢看了儿子一眼,自己费尽心思娶来的,总不至叫人受了委屈吧? 礼成后,皇帝移驾,预备启程回华清宫。 张皇后则带着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回到自己的寝殿,拉着沈宜秋的手,对身旁女官笑道:“上回也是在这里,还道我们没有姑媳之缘,你看,终于还是叫我抢过来了。” 尉迟越皱了皱眉,他知道皇后这是怕沈氏心存芥蒂,自己将责任揽了下来,他知道嫡母是好心,自然只能承她的情,但心中却觉大可不必。 女官明白皇后用意,附和道:“娘娘上回一见太子妃便念念不忘,这下总算如愿以偿了。” 沈宜秋闻言,却正坐实了自己心中猜测,这桩婚事果然是张皇后的意思。 她心中涩然,可见婆母眉花眼笑、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只有无奈叹息。 皇后虽待她好,到底身在高位多年,行事专断也是应有之义,她大约真心以为让她嫁给太子是疼爱她。 不经意往尉迟越脸上一瞥,便见男人眉头微蹙。 是了,皇后乱点鸳鸯谱,糟心的不止她一人,如此想来,尉迟越也有几分可怜,心上人自小与别人订了亲事,自己只能娶个不喜欢的将就。 张皇后好心办了坏事,然而木已成舟,她也只得笑道:“可见媳妇与阿姑有缘。”说罢奉上自己亲手做的绣活,是一套十二件的香囊。 绣文不是常见的龙凤、花鸟,却是山海经中的山精水怪。 她深谙张皇后的喜好,东西自然送到了她心坎里。 张皇后一见之下,果然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个不住,一高兴,又塞了她一堆锦缎和器玩。 尉迟越伸长脖子一看,那些香囊显见是用了心的,沈氏送了张皇后十二个,却没有他的份,不禁面露不豫之色。 沈宜秋看在眼里,心想尉迟越凡事一板一眼,多半是嫌自己赠与皇后的女红不合式样,失了体统。 看一个人不顺眼,连物件也是错的。厌屋及乌本是人之常情。 说了一会儿话,张皇后对两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还要去贤妃那儿,我便不留你们了,七娘便把这宫中当作自己家,无事便来坐坐。” 沈宜秋谢恩不提。 除出了张皇后寝殿,两人各自乘了步辇前往郭贤妃所在的仙居殿。 一想到生母,尉迟越便有些头疼,郭贤妃向来口无遮拦,说话又有些没着没落的。 上辈子她便不喜欢沈宜秋,这一世知他费了一番功夫将她争来,前日便颇有微词,一会儿见了面怕是要给她冷脸。 沈宜秋却是胸有成竹,昨晚她将郭贤妃放在儿子身边的宫女逐出宫去,不啻于打婆母的脸,她估摸着消息这会儿也该传到仙居殿了。 上辈子她侍奉郭贤妃十分勤谨,可还是处处叫她挑出刺来,后来方知她就是看不惯张皇后选的人,自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那时候沈宜秋不明白,在贤妃宫里受了委屈,回去也不敢与太子倾吐,生怕叫人说她挑唆母子情分,只能默默憋在心里,日积月累。 如今她却没有这些顾忌了,尉迟越护短,见新婚的妻室对母亲不敬,自然越发嫌恶。 正盘算着,辇车已在仙居殿前停下。 两人到得殿中,只见贤妃绷着一张脸,仿佛上了一层浆。 尉迟越见生母这模样,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心道幸好他陪沈氏同来,不得已时还能从中斡旋一二。 沈宜秋若无其事地上前拜见,又奉上女红——这自然是吩咐婢子们做的,普普通通的寿字香囊,横竖都要被嫌弃,何苦费那功夫。 果然,郭贤妃接过来便交给宫人,不置一词,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便算收下了。 她叫宫人奉茶,吩咐完便又一言不发,只是沉着脸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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