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洗着白帕递近栎容,栎容轻轻抹去尸身上的血迹,犹如把她当做还有生气的活人。 肩背皮肉绽开,生者受这样的伤,肤肉长成最少也要三五月才能彻底复原,而鬼手女,即刻就可以做到? 绮罗忽然没了恶心,不禁走近几步,想把栎容后头要做的事瞧得更清楚些。 栎容从殓盒里找出绵针和鱼丝线,灵巧穿针开始缝合绽开的肤肉,她手法娴熟,引线细密,鱼丝线呈肉色,乍一看去和肤肉无异,伤口被剐去些肤肉,鱼丝线艰难缝上,绽开处虽然平实了些,但大部分刺花还是被彻底抹去,让人无法辨识。 绮罗揉眼狠看,对谢君桓摇了摇头。 ——“以肤为绢,依廓描上。”薛灿低声道,“阿容,你脑中已有大概了。” 栎容额头渗汗,薛灿拾袖抹去,“我们先去歇着,也不急于这一时。” 栎容摇头,“天气太热,尸身放的久些就会腐烂变色,到那时我想复原都难,这会儿趁热打铁,不碍事。” 栎容挑出根金针,找出殓盒里的一斛朱砂,针尖蘸上,神色沉着。 ——“重绘刺花!?”绮罗失声惊叹。 “嘘。”谢君桓急的直捂她的嘴。 戚蝶衣肩上的伤口显示的她的刺花并不算大,边角痕迹轻盈,应该也不是凶猛的野兽,那又会是什么? 栎容刺入针尖,忽的想到什么,回眸看向薛灿,薛灿顿时会意,解开绾扣脱下上衣,背对栎容露出背上异兽,栎容定睛看着,针尖轻滑异兽轮廓... 栎容初看时就觉得异兽有些奇怪,好像缺失在哪里,可眼鼻肢干俱全,又缺什么...芳婆给自己说故事的时候提到过,霓凰展鸿翅,上古异兽也多可振翅飞起 ,可薛灿背上异兽,马蹄野性有力,但却没有...翅膀。 ——戚蝶衣… 蝶衣刺蝶…是…蝴蝶… 怪不得痕迹呈现轻盈之态,这根本不是朱雀鸿翅,而是蝶翼。 栎容恍然彻悟,针尖急促蘸砂刺上,不过半个时辰已经轮廓大成,与尸身上残留的痕迹珠联璧合般几无破绽,似乎原本就该是这副样子。 绮罗看傻眼,指着刺花半晌发不出一声,谢君桓更是已经五体投地,不住重重点头。 ——“蝶…”薛灿低语,“这既然是蝶翼,算上马蹄,虎首,蝶翼…已经有三幅兽图…又到底有多少…戚蝶衣,看来戚太保身上也有,其余的…又该在哪几人身上…” 薛灿闭目深思,“周国六雄…戚少銮,安乐侯,宋太傅,孟慈,金禄寿,关易…关易死在姜都,戚太保就把本该由他保管的,刺在女儿背上…对,一定是这样。周国肱骨同气连枝,各刺宝图一部分…也许…”薛灿忽然睁眼,“也许,殇帝周绥安身上也有。” “七幅…”栎容接过话,“也许宝图应该有七幅。” “七字轮回。”薛灿点头道,“算上周绥安,刚好七人。” “可我们才看出三幅尔尔。”绮罗懊恼握拳,“不如我潜入鹰都,杀了那几人?” “鲁莽!”谢君桓拉了把她,“找到凑齐又如何,不得要领还不是白找,宝藏靠的是机缘,哪能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 “君桓说的不错。”薛灿凝看戚蝶衣肩上复原的刺蝶,“宝藏靠的是机缘,周国人得了宝图这些年,也是一无所获,只能刺花保存,以待机缘找到。咱们暂且收着这些,千万别陷入其中,误了真正该做的事。” “小殿下睿智。”谢君桓由衷赞道,“我也不信什么宝藏强国,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哪能指望旁的?”说着还瞪了眼绮罗,“你也不准多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