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的脊背,辛婉用力甚大,那剑又是玄铁所铸,一击下去血痕顿显,辛婉又是一击落下,又一下… 道道血痕溢出,薛灿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他皓齿咬唇忍住,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辛婉终是舍不得责罚下去,她指尖落下宝剑,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哽咽声。 薛灿见她罚够,缓缓披上锦衣,起身道:“既然宝图另一半已经不见,不也就遂了夫人的意思,自此薛灿我,就只是薛家的小侯爷,安乐一生,不惹祸事…” 薛灿扎紧襟带,腰间鹰坠荡起,薛灿按住乌金坠,嘴角微微抽搐,他注视着安详闭目的母亲,轻轻握住她失了温度的手。 薛灿转身又道:“夫人原以为可以找到雍华宝藏,献金朝廷眼睛都不眨,如今宝图不见,倒是想我争气了?天命如此,不是夫人和我可以决定的。” 辛婉一时语塞,凝住泪水,忿忿挥袖道:“罢了,家大不好当,人人都要体面,今日的紫金府也不过是强撑而已。真等到一块乌石也挖不出,所有人散了也好。” 薛灿面无波澜,淡淡道:“夫人才说,殇帝减免了湘南百姓一般的赋税,真到了捉襟见肘的那天…一日一口百家饭也好。” 辛婉仰面深吸了口气,薛灿幽幽又道:“夫人刚才说,兵部清点完乌金,上报到太保府,戚太保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戒备森严的太保府,夫人连薛太保没动眉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辛婉眸子深不可测,口吻仍是平淡,“数百跟随薛家谋生的人,还有湘南里外那么多百姓,一个个和紫金府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操持这样的家业,自然需要一些筹谋。” 薛灿没有再说话,对辛婉行了个儿子的礼数,拂开衣襟头也不回的走出雍苑。 别苑里,栎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翻上床时天才蒙蒙亮,这会儿睁开眼,太阳怎么好像都快落山了? 栎容爬起身,昨儿还穿在身上的白布粗衣已经不见,枕边放着一叠手感绵软的鲜艳衣裳,栎容认得,那些都是绸缎锦布,比不上入殓妇人的顶尖云锦,但一匹也足够阳城那帮姑娘省吃俭用半载。 栎容摸了摸衣裳,送来衣裳的人也是有心,花色都是眼下最时兴的,也衬得上栎容白皙自然的肤色,随便哪件穿上,总也不算难看。 栎容抽出最下头略素些的藕色缎裙,在身上比划了下,穿上也挺合身。 来时空着的案桌上,摆着一个用帕子掩着的乌木托盘,帕子没有掩盖严实,边角处,栎容看见一坨坨金色,栎容掀起一角——托盘里,是几十锭黄灿灿的金锭子,粗粗看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看着这么多金子,心里应该欢喜才对,但栎容却有些不是滋味,指尖一松落下帕子,没有多看一眼。 屋门咯吱推开,探进颜嬷含笑的脸,颜嬷端详着换上新衣裳的栎容,笑道:“栎姑娘醒了?看来我估量的也不错,这些衣裳,你穿着合适。” 栎容低头看了看,“我自己那件,也挺好。” 颜嬷笑了声,“风餐露宿,好衣裳也都是灰,等奴婢们洗干净了,再给你送来。” 颜嬷说着,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桌上托盘里的金锭子,刚刚在门缝里她已经留意到,栎容对桌上的黄金没有一点贪念,衣裳栎容还摸了摸,这货真价实的金子,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我家夫人也去瞧过了。”颜嬷转过话题,“对姑娘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这些,是夫人给你的礼物,千里迢迢到湘南,也是栎姑娘应得的。” “你家夫人?”栎容暗暗吁出一口气,“那就不是薛灿的意思。” 听栎容直呼自家小侯爷的名字,还说的这样自若,颜嬷心里也是有些意味,“夫人的意思,也就是小侯爷的意思,他们,是一家人。” 栎容咬唇偷偷一笑,撇身也不看金子,扳弄着手指不知在想着什么。颜嬷想了想,自然的低下声音,装作随意道:“奴婢听说,栎姑娘做事妥当,不光入殓描妆,还替人擦净身体,连身上的脏东西都描了去…”颜嬷幽幽抬眉偷看栎容的神色,“小侯爷的娘亲,生前喜欢在身上刺花描纹,恶疮烂了肤肉,也毁了她最爱的刺花…不知道栎姑娘替她身子描绘的时候,可有替她补上?” 第19章 怒拔剑 颜嬷幽幽抬眉偷看栎容的神色,“小侯爷的娘亲,生前喜欢在身上刺花描纹,恶疮烂了肤肉,也毁了她最爱的刺花…不知道栎姑娘替她身子描绘的时候,可有替她补上?” 栎容“咿”了声,咬着手指甲回忆着,摇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你家老侯爷外室太多,嬷嬷认错了夫人?她浑身虽然没块干净的地方,但也没有烂透,她的身上,没有嬷嬷说的刺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