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周折去讨好他们,根本没什么意思。 要说还有能搭上关系的,除了卫珩的岳丈祝二老爷,那便只有卫珩的老师孙太傅。 孙太傅,当年在如今的圣上还是太子之时,便被任职为太傅,天子潜龙时遇到过好几次惊险与波折,都是这位太傅化解的。 所以几十年过去,尽管他已经成为了帝师,世人还是习惯称他一声“孙太傅。” 如今他已是八十高龄,早就辞官闲赋在府里种花逗鸟儿了。 这样绝顶聪明,又隐居在府里的老人家,能破天荒收了一个刚考中进士的寒门士子为关门弟子,真是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毕竟孙太傅嫡妻早逝,膝下就一个孙女儿,忽然破例收了这么个关门弟子,那么他在朝野的人脉与经营,日后也必定是由卫珩来继承的。 孙太傅的人脉与经营,那是什么样的背景依仗? 让人不敢想。 也因此,攀关系的人越发热切,越发不知分寸起来,扰的祝二老爷是烦不胜烦,最后干脆告了假在府里闭门不出了。 这段时日,整个祝府里心情最稳当的,反而要属待嫁的姑娘祝宜臻。 许是打小性情便淡薄些,她除了偶尔在读到某些离别思亲诗词时会有些惆怅,素日里倒都还好。 也不是不仿徨,也不是不伤离别,只是早晚都要经历这么一遭,更不算什么坏事,又何必拖泥带水地纠缠在这些无用的情绪上。 她雷打不动地晨起练字,练完字再看完账本,应着母亲的要求和她学管家的事儿,一个上午就匆匆过去了。 到了午后小憩一会儿,下棋描画,照料花草,学学绣样,晚间读几页游记。 绵绵长长又不知不觉的,日子就走了好大半,转瞬来到四月二十。 因未婚男女成婚前要避讳的习俗,这段时日,她和卫珩通信来往并不频繁。 就算偶有一回卫珩来府里拜访了,也都被母亲派人过来看着,生怕她在这关头会坏一点儿规矩。 这天夜里,月色渐渐深了,宜臻合上游记打算安寝的时候,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嘭嘭嘭的,声响又大,动静又急促,来人应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 她披了外衣起身,走到屋门口,还不待她让红黛去询问守门的婆子发生了何事,一道身影就如同旋风般冲到了面前。 “五姐!” 居然是亭钰? 少年衣衫凌乱,头上的发束也是松松塌塌的,额间还有细汗,气息不稳:“五姐,我记着你这儿还有一瓶止血散,是吗?” “我有。” 宜臻瞧着他这样子,知晓必定是有紧要的用途,一边吩咐管库房的思绿去取,一边问:“出了何事?可是谁受伤了不成?我这儿还有不少金疮药和护心丸,用不用都让人去取了来罢?” “不用,这些药卫珩大哥那都不缺,唯独一方止血散,要量实在太大,正好用完了还没来得及补,我这才过来寻你的。” 少女解斗篷的动作就是一顿。 她抬起眸:“你说卫珩?” “是卫珩的人受了伤,还是卫珩受了伤?” 亭钰气还没顺过来,说话一断一续的:“都受了伤,我今夜正巧宿在卫大哥那里,却不料宅子半夜遭了偷袭,满院子的护兵暗卫,死伤惨重,卫珩大哥身上全是刀剑伤,最严重的是中了一箭,离心口只差两三寸,偏偏箭镞有倒刺,镞上还抹了毒,如今止血散不够,大夫不敢拔箭......药来了,五姐我先走了!” “你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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