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是为何,几乎满京城的闺阁少女都羡艳祝亭霜,满京城的少年们,连太子都为祝亭霜的风姿所折服,觉得她心胸谋略堪比男子,极不流俗。 唯独祝宜臻,从来都是对这个二姐姐淡淡的,还有些看不太上眼。 因为她的短短十几载的人生里,见过的比祝亭霜更惊才绝艳的女子太多了。 松先生是一个,她义姐燕瑛华是一个,卫珩手底下掌管着清江楼的老鸨厍音韵也是一个。 有时候,正是因为卫珩身旁惊才绝艳的女子太多,她才觉得自己好像也并不那么起眼。 总是担心卫珩并不十分欢喜她,只是为了父母之命才遵守这桩婚事。 “......什么叫她只是个女子,女子怎么了?她又不上阵杀敌,又不拿刀使棒,若论计谋,西突厥那么多王子,还没一个比得上她呢。” “可是鞑子......” “都说了不是鞑子,鞑子那是京城东北边儿的,与西突厥可不相干,亏你还是季连大将军的儿子,怎么连北疆的形式也分不清楚。” 季连赫哽了一哽,半晌才郁闷开口:“以前总是鞑子在犯境,哪晓得还没几年,连西突厥那群崽子也嚣张起来了呢。” 对于活在安稳地带的平头百姓,甚至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姑娘,只知道读书的文弱士子,平日里都是分不清北疆犯境的外族有什么分别的。 对于他们来说,北疆就是北疆,不论是东边还是西边,都是北疆。犯境的不论是西突厥还是鲜卑,那都是鞑子。 宜臻幼时也分不太清,后来她看的游记多了,又时不时帮着卫珩画疆域图,对大宣这些形势也就逐渐清楚起来。 若是不论朝堂政事,只论边疆战局,“熟读兵书”的祝亭霜绝对说不过宜臻。 “我不与你争辩这个,让卫珩说,他手里头不知握着多少情报呢,便是连北边的突厥,都有一支......”对上少年平淡的视线,季连赫一下止住后半句话,轻咳一声,含糊道,“总之你与我争这个,倒不如去问卫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卫珩看不惯宜臻磨磨蹭蹭下肉的动作,抬手接过来,一片片滚了下水,头也未抬:“如今这个时候,没必要太关注西突厥的内政,不论是哪个公主哪个王子继承了汗位,握拳的都不是他们自己,太子有空研究这些,倒不如多看看自己的内政。” “是啊,所以今日寻你来,就是要与你说说这变法。” “变法?” 少年嗤笑一声,“这算得什么变法?不过改了几个官位罢了,你见如今朝堂上,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变化没有?” “我也说呢,声势阵仗闹得这般大,可该欺压百姓的还是欺压百姓,卖官鬻爵的还是卖官鬻爵,天灾**他们不管,边疆动乱他们也不管,心眼子独独就放在朝堂那点权利上,这大宣,不亡也得亡了。” “林呈。”燕瑛华一蹙眉,“祸从口出这话你不晓得吗?大局还未定,以后别再让我从你嘴巴里听见这些话。” “要我说,林呈说的也没错,左右这里都是自己人,谁又会出去胡咧咧不成。太子如今真是越发糊涂了......” 他们争的正激烈,宜臻听在耳朵里,却悄摸摸皱了鼻子。 但并不是因为季连赫嘴里糊涂的太子和没半点用处的变法,而是—— “我想要些辣椒。” 小姑娘拉住少年的衣袖,小小声地恳求道。 “吃什么辣椒。”卫珩毫不留情地拉开她的手,“你嘴里的溃疡不想好了是不是。” “已经快好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