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铁不成钢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爹盼望你心思多放在正道上,不要成日里琢磨那些没影儿的事儿。” “我爹?” 卫小爷没答她,直接换了个话题:“我问你,你听谁说,我有了中意的,欢喜的姑娘的?” “没听说。” 少年眯起眼睛瞅着她。 “真的没听说呀。是我自己想的,我想倘若你日后有了中意的,欢喜的姑娘......” “祝宜臻。”他打断她说到一半的话,面色冷静,“我这么多年教你的道理,你都没听见耳朵里是不是?” “......” 当然听进耳朵了。 他说不吃亏是福,不要什么都一味傻乎乎地往外给,捡了芝麻丢西瓜。 他说但凡做任何决定前,都要多从自己的角度考虑考虑,不然有时候你贴心百般地替人受了委屈,对方也未必领情。 他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订下的婚事,他没资格退。 他说自己如今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宜臻都记得。 可是怎么办呢。 “我总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害你罢。” 小姑娘认真地望着他,“小时候,你救过我的命。那时候,你把抢来的饭菜都给我吃,自己饿着,那样冷那样累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把我丢在山里喂狼。如今长大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但是吃亏和让你过的更好,我情愿自己吃亏。” 卫珩救过她。 蒲辰也救过她。 蒲辰的相救让她觉得恶心讥讽,卫珩哥哥带着她逃离庄子的事儿,她却一直记到了现在。 甚至连当时他说了什么话,是个什么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 宜臻有时候想,自己一定是心悦卫珩的罢。 喜爱的不行了的那种。 不然怎么关乎他的事情,她都记得那样清晰。 小姑娘低下头,睫毛盖住大半眼睛,鼻子吸了吸。 忍住泪意。 可怜的紧。 卫珩一句谴责也无法再说出口。 他再次叹了口气:“你什么都能,就是不该瞎琢磨你大爷的心思。” “......我没有大爷。” “怎么,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还当不得你的大爷是不是?” 宜臻有时候是真的闹不懂,卫珩一个江南人士,怎么说起话来,倒像是在京城长大的纨绔似的。 而且这会子,夜色越发暗了下去。 他们已经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好久。 楼上的劝酒声都已经安静了三度。 说不准等不到宜臻上去,其他人就已经喝的醉醺醺,各自都要3了。 唯一陪着她耗的卫珩嗓音微沉:“人生在世,能活百年已算久,我若是不想要什么,天王老子也逼不得我。我若是想要什么东西,极想要这样东西,” 他顿了顿,视线微抬,眼神里带几分不羁,“砸锅卖铁我也要买回来、抢回来、骗回来,或者干脆毁了,让谁都拿不到手里。” 小姑娘怔愣愣地望着她。 “可你毕竟不是个东西。” 少年语气平淡,“所以我不能全凭自己心意,你若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你。我怕你不愿意,总想着待你再好些,说不准你就愿意了。” “之前,话是我没有说清,对不住。” 也不用对不住的。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做错什么。 就是或许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 比如她不是个东西这种话,乍一出口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伤小姑娘的心。 但“怕你不愿意,总想着待你再好些,说不准你就愿意了”这句话,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宜臻敛着眉目,沉思了许久。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十分乖巧的笑来,对着少年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哩?” 没头没尾。 没脸没皮。 没羞没躁。 惊世骇俗! 倘若祝老太太在这儿的话,想必都要被这个孙女儿的话给气死了。 但是宜臻觉得自己连那样的话都问了出口,卫珩还认真答了,那问一句和问两句,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不如趁着今夜月色温柔,胆大妄为地全都问明白了。 “这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