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二太太在京郊庄子的地道,当初是宜臻合着一起画的图,从地窖深处往外挖,挖了足足有一里。 因挖的长,整条道狭窄的很,宜臻爬出地道口时,衣衫上已经蹭了不少泥灰。 不过这地道的出口设的很妙,往前多走几步,便到了善德长公主名下的一座别院后头。 且正对着别院的马厩。 事实上,善德长公主从未来过这京郊别院,与宜臻也并无任何私交。 可别院的秦管事,却与宜臻身边的马车夫张守关系甚笃。 原是前次驸马亲妹来此借住时,正值大旱缺粮,秦管事拿不出可招待的粮食蔬果,急的焦头烂额,毕竟那些子贵人可不管世道如何,不称心如意了,便要拿底下人出气。 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到近处的其他庄园别院借粮。 可当时大家日子都过的难,只有宜臻松口借了。 而派去送粮的人,正巧是张守。 后头几次来往,都是张守出的面,一来二去的,关系自然就亲近了许多。 秦管事的一位内侄女,前些日子刚和和张守的次子订了亲,因而现下,他们也算半个亲家的关系。 今日,张守送了两口袋粮食来,道自家庄子里的马出了纰漏,可伯爵府明日行宴,催庄子内的藏酒催的紧,只能向他借辆马车行走。 这样举手之劳又回报深厚的小事儿,秦管事自然没有不应的,笑容满面地收了粮食,便立刻吩咐了人去套马。 半刻钟后,京郊的田埂小道上,驶出了一辆样式普通的四轮马车。 也是巧,宜臻刚行至大道,就迎面正撞上了伯爵府派来接她的人。 两个丫鬟,一双婆子,还有六七个佩刀护卫,真是好大一个阵仗。 那一双婆子宜臻还认得,面长吊梢眉的那个,是祖母身边的乔嬷嬷,祖母一贯看重的很,圆脸笑眼的那位,是大伯母身边的陪房敖五家的,是大伯母的左膀右臂。 这两尊大佛凑在一起,只为了接她回府,宜臻心下有了数,知晓这次的事儿,或许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敖五家的见到这辆在这时刻匆匆而过的马车,心有疑窦,但瞧见马车上长公主府的旗帆,到底不敢如何放肆。 一想到大太太的吩咐,她一咬牙,还是起身拦在马车前。 张守一开始径直往前,临头要撞上了才拉疆绳,马蹄高高扬起,几乎就要踩在人面上,敖五家没料到这马夫如此大胆,被马鼻喷出的气息吓得发颤,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 马车的车帘被打开,露出一个小丫鬟的面,眉毛倒竖,瞪着眼,语气十分不善:“作死啊!这么大一条道不长眼睛呢,你是哪家府上的,说出来与我听听,我今日倒要去与你们主子论一论,竟然连长公主的马车竟也敢拦!” 这丫鬟如此不给脸面,敖五家反而松了口气,连忙爬起了身,躬身赔笑道:“姑娘对不住,着实对不住,老婆子腿脚不好,方才被哪里来的石子一绊脚,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我一般计较。” 丫鬟俯视着她,面上满满都是嫌弃:“腿脚不好就少些出门子,直直面儿地冲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哪家来碰瓷儿的呢,到时候也不晓得要泼多少脏水在我们主子身上,行了,我们主子事儿多着呢,可别再碍着挡道了。” “哎,哎,您先行。” 目视着长公主府的马车渐渐驶远,敖五家的方才还卑微讨好的神情,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眯眯眼,对身旁的乔嬷嬷道:“应当不是,那马夫和丫鬟,以前都没瞧见过,事出突然,若真是五姑娘,应当还来不及做这样周全的准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二老爷如今出了这等子事儿,还是小心些好,一个不慎,全府上下都要被连累。这府上,你平时瞧着五姑娘不声不响的,最好相处,实际上最精怪的就是她了,府里头其他姑娘的心眼子加起来,也没她一个人多。” 说五姑娘心眼子多,敖五家的是相信的,但要说府里头其他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