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照片。”因为看了也记不住,徐百忧说,“我手机号也是微信号,给他吧。” “好好好,我马上发给他,马上发给他。”临了,文执秀补问一句,“你朋友圈里有照片吧?” 徐百忧:“没有。” 那头咯咯笑,“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百忧人比照片更漂亮。” 到家门口,徐百忧收到一条好友添加请求。 没有查看对方信息,她直接点了通过。 指纹解锁开门,满室大亮。 徐百忧站在玄关往里处望,胡云旗坐在地板中央,正摆弄她的巨幅拼图。 听见动静,他回头瞄了眼,忒不见外,男主人一样打声招呼,拿起块拼图假模假式端详。 1500块的拼图已经完成四分之三,铺了客厅一地。 自然风光主题,层层叠叠的绿,考验耐心不说,看多了也眼晕。 胡云旗对这东西不感兴趣,纯粹为打发时间。 一块没拼对,见徐百忧抱着纸盒准备进房间,他忙爬起来叫住人。 “不怕家里进的是贼啊?”胡云旗明知故问。 徐百忧不答,他和贼也没多大分别。 “不问问我怎么知道的密码?” 约莫一周前,胡云旗和朋友在附近吃柴火鸡,喝到伶仃大醉走不动道,给徐百忧打电话。客厅沙发借宿一晚,没盖被子着了凉,发了两天烧到现在鼻子还囔囔的。 胡云旗并不怪徐百忧照顾不周,毕竟肯收留一个不省人事的醉汉,已经展现出她最大的仁慈。 “无聊试着玩,没试几次门就开了,我可没想到啊。”胡云旗摆着双手,一脸无辜,“喝醉了居然也能记住密码,有点玄。” 徐百忧看着他,不说话。 胡云旗拂了拂鼻尖,探头问:“箱子里装的什么?” 说着话手已经掀开盒盖,只一眼脸色大变,打着踉跄连退数步。 箱子里盘踞着一条粗壮的红尾蟒蛇,高昂着头口吐红信,牙齿锋利。 “尼玛变态,养蛇当宠物!!!” 胡云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蛇。 幸亏是条死物。 徐百忧在省自然博物馆做动物标本制作师,事业单位旱涝保收,也仅止于饿不死。 私下里,她会接制作宠物标本的私活。猫猫狗狗占绝大多数,但免不了有人就是喜欢养些特殊宠物,以彰显与众不同。 这条宠物蛇的主人临时有事,改天再约交货,徐百忧只能把标本又带回家。 她当然知道胡云旗最怕蛇,不过手太欠是病,得吓。 合拢箱盖,徐百忧问:“有事?” “没啥事,今天所里不忙,得空来看看你。”胡云旗惊魂未定,眼神比声音飘。 有没有事,徐百忧不瞎,她没有继续追问,单手推开工作间的门。 胡云旗拦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改口笑着打趣,“怎么说你也是个准拆二代,挣钱没有必要太拼命吧。” 徐百忧慢悠悠瞥他一眼,作势要掀盖子,胡云旗吓得让开路,一跳三米远。 “你忙你的!别管我。” 徐百忧单身,独居,公积金按揭的两室小户型,一间卧室被改造成标本工作间。 小区毗邻自然博物馆,远离闹市,周边环境清静。 工作间里厚厚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氛围。 手机静音,徐百忧坐进工作台。 打开密封的塑料砂盒,她从潮湿砂土里,慢慢取出一只来自雪域高原的雌性金带喙凤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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