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远远地瞧一眼,陶白的眼睛便亮了,情不自禁道:“嚯,这地方地势可真好!” 他们前方的田庄背水面山,风景秀丽,一看就是个水土富饶的风水宝地。 陶白羡艳道:“住在这里的人家一定很富吧……” “那肯定啊。”卫玥挑眉道:“你知道这田庄的庄主是谁吗?” 陶白奇道:“谁啊?” “朱瑙。知道不?” 陶白怔了一怔,大骇道:“朱、朱、朱瑙?!是那个朱瑙吗?” 卫玥摸了摸下巴:“叫这名字的人应该不多吧?” “阆州牧朱瑙?!这田庄是他的?!” “啊,”卫玥点头,“就是他的。” 他们眼前的田庄正是当初朱瑙买下的第一个田庄。也正是通过这个田庄,朱瑙才与虞长明的长明寨搭上关系。如今阆州的山贼之乱已彻底平息,这山庄仍在朱瑙名下,里面的佃户也如常生活着。 卫玥拔步朝着那田庄走去,刚走出没两步,就被陶白给拉住了。 “卫卫卫哥,”陶白磕巴道,“既既然是朱,朱州牧的田产,我们还是不不不要太岁头上动土了吧……” 阆州牧朱瑙的厉害他们没见识过也听说过。当初蜀地那么多山贼,全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尤其是那最为凶残的赵屠狼,听说下场是被人剁成肉泥,最后连根完整的手指节都找不出来。这要是得罪了他,下场不堪设想啊! 卫玥倒挺不以为意的:“怕什么?我们已经被阆州府通缉了,难不成不偷这家偷别家,官府便不抓我们了?反倒是这里瞧着富裕得很,若是能得手,我们大半年的生计不必再愁,到时躲回剑州去,他们能耐我们如何?” 陶白仍然胆战心惊,然而卫玥已经不由分说地朝着田庄走过去了。陶白左右为难,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跟上。 这次卫玥出来打探情况,除了陶白之外,还另外带了两个年轻人。快到田庄口的时候,卫玥叮嘱道:“一会儿进去以后少说话,跟着我见机行事就是。务必记住你们看到的所有事情和田庄里的地形。回去以后我会绘制田庄的地图,若有什么缺漏错误之处,需要你们帮忙补上。这地方我们最多只来三次,所以千万打起精神了!” 那两名年轻人是头一次跟着卫玥出来查探,闻言不解道:“为何只来三次?是怕来多了会被庄民发现我们的身份吗?” “不是。”卫玥淡淡道,“是怕来多了,我们便下不了手了。” 那两名年轻人登时愣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这天下,又有几人活得美满富足?多数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苟且偷生罢了。众生皆苦,而他们这样的人若想活下去,便不能想得太多,想得太深。 卫玥不再多言,已带头向庄里走去。 ===== 夕阳西落,寒风猎猎。 惊蛰拢了拢衣襟,朝着已经被冻僵的手哈气。他的身边不时传来少年们咳嗽和吸鼻涕的声音。 惊蛰回头看了眼被同伴们,只见同伴各个被冻得脸色青白,鼻尖发红。冬日的荒郊格外寒冷,他们已在郊外查了数日,都有些风寒侵体了。 “惊蛰哥,咱们今天什么时候能回去啊?”一位名叫曹黑的少年揉着鼻子问道。 程惊蛰闻言心烦地揉了揉眉心。 朱瑙刚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的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待冷静下来细细想想,他便有了思路。他仔细研读了与卫玥相关的所有卷宗,推断出了卫玥等人的活动范围和活动习惯。一旦有了方向后,他便带着几个年纪较大的少年们出来排查了。 少年们也都是头一回执行任务,刚接到任务的时候他们十分兴奋,全都摩拳擦掌想要好好干一回,立个大功劳。然而等他们真正开始做时,才发现这原来是件苦差事。 他们每天挨个村庄走访,向村民们打听最近有没有见过奇怪的异乡人。凡路上碰上流民,也要抓过来仔细盘问,看他们有没有卫玥等人的消息。查了这好几天,他们问得是口干舌燥,结果却也仍然一无所获。少年们都快失去信心了,就连程惊蛰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 ——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吗?卫玥等人真的会在这附近吗?如果不在这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