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大人恐怕吃不惯,妾这就立刻命奴婢再去煮一份……” “不必麻烦了”赵翊说,却也没有再喝的意思,将羹置在一旁,道:“你是琅琊人?” 刘萦也不便再用羹,回答道:“妾确是琅琊人。” 赵翊丢置到案几上一张帕子,道:“看看这个。” 刘萦狐疑的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颗小玉珠子,像是某块玉佩下用作点缀的。 “如何”赵翊淡淡地问。 刘萦思忖着说:“是上好的蓝田玉,不是琅琊产的。”她停顿了片刻,又道:“但这雕工,确是琅琊的技术。” 她说:“这珠子应是配在玉饰上的,多数都是供给宫里用,但是也会留有一批专门供给琅琊当地的世族们。” 赵翊说:“可分辨得出来?” 刘萦说:“可以的,琅琊有七名门,不同的珠子下都会刻着不同的纹饰以做区分。” 她说着将珠子举起轻轻迎向太阳,道:“就在珠子底部……”她的微笑忽然凝结在脸上,但也只是短短的一刹那。 下一刻,她道:“这是琅琊邓家的玉珠。” 刘萦转头望向他,眼里蒙上一层疑惑:“这是邓夫人的珠子吗?” 赵翊不置可否,只道:“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不必多费心了。” 刘萦用帕子将珠子重新包好,交还给赵翊道:“妾明白,妾不会再同第三个人讲的,请大人放心。” 天已经越来越亮了,高翘的屋檐上落了只喜鹊,似乎是个好兆头,也该到了去上朝的时候。 赵翊起身说:“你好好休息”便动身离开,一只脚方才迈出门槛,又转头对刘萦道:“非是因为琅琊的方子喝不惯,而是因那羹是苦的。” 说罢离开了。 刘萦看着自己碗中的羹,那羹似乎是已经冷了,她无半点胃口,叫奴婢通通端了下去。 …… 太极殿内,天子刘昭端坐在大殿,一身黑红相间的华丽的朝服,他望着殿下群臣,似乎有些失神。 他想起几天前被缢于此的蒋贵妃,只觉得屈辱和痛苦像是千万条毒虫,慢慢的蠕上身。 虎贲校尉赵爽此刻正在殿下,笏板别在腰带里,似乎等得有些焦了,回头回脑地问程琬:“大人咋还不到?”凑得更近了一些:“不能出事了吧!” 程琬只是无奈一笑。 随后便听殿外小黄门高声道:“太尉大人到!” 刘昭不知这已是自己第多少次听小黄门如此高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他被蒋腾挟持到如今,已有了六余载吧。 他看着殿下那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五岁有余的赵翊,听他上奏要陈兵官渡攻打吕复的计划。 刘昭他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听进去,哪怕恍神也是无所谓的,他只需在最后说一声准,只此而已。 然而这次,却并不像往常那样简单,赵翊说完陈兵官渡的计划后,微笑着又道:“此次陈兵,望一举击溃河北逆党,又恐颖都有失,陛下身临险阱,动摇国本,若真如此便乃臣之过,为此还请陛下不辞辛苦,同臣共赴官渡,以皇帝神威,振奋三军。” 刘昭霎时间皱紧了眉头,迟迟没有回答。 赵翊微笑着看着天子,他的眼里虽然含笑,但似乎并不友善,反而像是淬了毒的箭,吐出信子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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