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新车。 唐副将为了不打眼,用的都是普通的马车,这些人没少受罪,李姝带来的都是质地上乘的好马车,一群女眷总算能缓一缓颠簸之苦。 她把一群人拉到泉州后,吕氏把赵家人其他几房人都接到她那头去,雪娘把肖家人都接走了,剩下的李家人和赵书良等人,都被李姝接到自己家里。 家里各色东西都备齐了,一行人先安顿了下来。 第二日,来不及多叙旧,李姝就带着所有人登上私船,在一队水军的护送下,到四百里以外的岛屿上去避难。岛屿上已经提前盖了一些简单的房子,岛上有淡水,粮草也备齐了,待半年都没问题。 赵世简待在嘉峪关的日子里,有时间就会去找庞敬渊说话。 庞敬渊家里几代镇守西北,可谓是西北的活地图,怎么与胡人打交道,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赵世简并未虐待庞家人,他虽然征用了庞敬渊的元帅府,但仍旧让庞家人单独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每日吃喝照样供应,如何处置庞家人,等景平帝派人来决定。 赵世简头一回带着庆哥儿去庞家的院子时,庞敬渊讽刺道,“赵将军是来看某的笑话吗?” 赵世简向他拱手,“我来向庞将军请教兵法。” 庞敬渊嗤笑,“怎么,赵将军想自己做皇帝?也对,你如今有了这利器,再打回京城,轻而易举。” 赵世简看了他一眼,“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一辈子被关在皇城,孤家寡人,谁都不信任,子嗣互相残杀,人不人鬼不鬼。” 庞敬渊忽然哈哈哈大笑,“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是看得透彻。可不就是,那龙椅看着光鲜,实际是天底下最难干的差事,谁都想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豺狼环伺,没有一个人能靠得住。” 赵世简摇头,“庞将军,我们是武将,论守卫国门,我不如你,我也很敬佩庞家几代人的付出。但是,庞将军,党争也罢,内斗也罢,你不该放胡人入关。我一路北上,见到百姓苦不堪言。胡人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庞将军,你半世英明,缘何这般糊涂。” 庞敬渊又嗤笑了一声,“赵将军,可惜你不是皇帝,你要是皇帝,这样感激我庞家,庞某人必定以身许国。” 赵世简不说话了,是啊,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哪个帝王遇到这样势力大的外戚,都会时时防备,不管这个外戚家族是不是于国有功。 赵世简叹了口气,“庞将军,我是真心实意来请教您。西北这一片,是大景朝的屏障。庞家几代人的心血都在这里,不管将来怎么样,您难道不想看到这里继续固若金汤吗?您难道不希望以后人提庞家人镇守西北就满口褒奖吗?” 庞敬渊笑了,“赵将军,那些虚话对我是没用的。不过,你既然想知道,看在你一路照顾我儿的份上,我就与你说道说道。” 庞敬渊愿意教,赵世简学的更加用心。他每天除了查看军营情况,其余一有时间就带着庆哥儿来向庞敬渊请教。庆哥儿虽然听得稀里糊涂,但见到阿爹这样慎重,他就算听不懂,也努力在一边听,边听边记,留待以后好生研究。 庞敬渊见庆哥儿在一边旁听,只笑了笑,并未阻止。 赵世简成长的路上,一直都缺少名师。他从文时,最好的老师是张主事,他习武时,最好的老师是丁大人。但,到了今天,赵世简不得不承认,论武学,论排兵布阵,他比不过庞敬渊。自己所依仗的,不过是火器罢了。 庞敬渊果然是个宝贝,他除了是西北军元帅,他还是现任勇国公,庞家所有的优势资源都紧着他用,他所学的东西,根本不是赵世简这样整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自学成才能比的。 庞敬渊知道他的底细,和他攀谈过程中,发现赵世简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也忍不住夸赞他,“赵将军果真是个人才,要是出生于豪门贵族,怕是出息更大。” 说完,他又自嘲道,“庞某短视了,赵将军何须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