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之下,沈蕴抬眸看蒋竞年,只见蒋竞年一手攥着她的手腕,抬起另一手,似笑非笑地朝他挥了下手。 “再见。” 被气得几乎七窍生烟的相亲对象瞪了两人一眼,扬长而去。 沈蕴看着汽车尾灯渐渐消失在眼帘,欲哭无泪。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杨爱芳打死。 恰好此时,有个老街坊从远处走过来,看到沈蕴大半夜站在楼下,颇感意外:“这不是阿蕴吗,这么晚在楼下干嘛呢。” 说话间,上下打量蒋竞年,最后将眼神落在被攥住的手腕上,顿时明白过来,笑道:“阿蕴,这是你男朋友啊,长得可真俊。” 手腕上的皮肤犹如被烙铁印着,沈蕴忙不迭甩开蒋竞年的手,下意识摆手:“不是王阿姨,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急吼吼的撇清关系。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蒋竞年偏头看沈蕴。 昏暗的灯影落在她的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今天她难得的没将头发绑起来,一头乌黑的落在肩上,别在耳后,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她化了妆,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五官尤显精致好看。 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羞赧,脸颊微微泛红,局促地解释完,下意识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因为那双圆溜溜的杏仁眼,毫无半点震慑力,可蒋竞年莫名心下一凉,垂下的手握成拳,又松开,指腹间属于沈蕴的温度瞬间被寒风吹散。 沈蕴慌慌张张的解释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王阿姨了然于心,只笑道:“你放心,阿姨不会乱说的。” 言罢,拍了下沈蕴的肩,提着包上楼,徒留沈蕴站在楼下,像是有个东西卡在喉咙,上不下落不下,难受得紧。半晌,才稳住心情,想起身边还站着罪魁祸首。 想追责,可一偏头撞上蒋竞年的眼神时,还是愣了下。 震惊、迷茫、难堪……各种纷杂的情绪过后,沈蕴终是镇定下来。她控制住心里不断往上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蒋竞年看着她,一时没作声。 不远处的花坛边,有一堆燃尽的烟蒂,是他在等沈蕴时留下的。在等沈蕴的四个多小时里,蒋竞年想了很多,凭着零零散散获取到的信息,将过去的一幕幕串联到一处。 他是真的恨过沈蕴,恨到骨子里那种,恨到十年过去依旧无法释怀的程度。 恨她在自己心里胡乱蹦跶完后一声不吭的转学,恨她不回自己轰炸般的短信和电话,恨她亲昵得搂着别的男人的脖子…… 甚至于,明明知道母亲的死怪不了沈蕴,却想一股脑得全算在她头上。 那么多的恨,跨过漫漫岁月,在看到她简历的那一刻,仍然止不住心跳加速,到底是意难平。 在得知沈蕴愿意来云神科技公司上班后,蒋竞年不止一次告诫自己:离她远点,别着她的道! 可又偏偏,忍不住犯贱的去招惹她。 那一夜,寒风瑟瑟中,沈蕴坐在马路牙子上,在听到他的话后,静了好半晌,然后一点一点红了眼眶,轻轻点了下头。 沈蕴那句轻声细语的喜欢,打破了心里的那道防线。 沈蕴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把她送回家后,他在沈蕴家的楼道间坐了整整一夜,熬红了眼,骂自己怎么就偏偏喜欢她,怎么就偏偏着了她的道。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