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衡南惊愕地看着盛君殊,连反应都忘记了。 盛君殊把西装脱下来,突然发现打这一下之后,他一点都不气了,心里平静了许多。 果然还是要适当地管教一下。 “手擦干净了吗?”盛君殊平静地问,把擦过狗口水的袖子翻了个面,把满脸木然的衡南的手抓起来,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冷冷地把袖子打了个结。 回去重点清洗的意思。 衡南仰着下巴,看上去非常冷漠。 但是她老老实实地走完后半程,没有追猫逗狗,盛君殊觉得自己还是给她带了一些震慑。 金家的祖宅很好辨认,因为眼前房屋阔气许多,二三层的楼宇,瓦片齐整。并不像其他镇子里的其他房屋一样是独栋,而是四合院那样组合式的宅园。 原本这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经营染布坊。为了与市场接轨,金家在十几年前从镇子里搬去星港。 后来子孙凋零,儿女四散,祖宅便空置。 火焰吞噬黄纸,热气中火焰腾起的烟雾扭曲将眼前的景物,盛君殊念咒。 这是衡南第一次看见“问灵”的经过。屋脊上有斑驳的脊兽,飞檐上挂着生锈的铜铃,处处象征着主人家曾经的辉煌,这些从前镇宅的灵物,变成被询问的对象。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女孩子们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斜阳照在青石板,小小鞋子哒哒地落下,三个女孩穿着厚重布衫跳皮筋,最小的那个羊角小辫一跳一跳:“二姐,你跳错了。” “从头开始吧。” “不玩了,我进屋看书了。”一个女孩蹬蹬地走了。其余女孩都发出了失落的声音。 “别理她,输不起。”最大的女孩别了别头发,她看上去十三四,正是抽条,身材细瘦,眉眼英气,短发在剪在耳根上,已经被汗打湿,“你们俩撑住,我跳个全的。” 点、迈、勾、挑、转,一双小皮鞋像是敲鼓的槌,眼花缭乱地点在地面上。 女孩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高亢,速度也越来越快:“九五六、九五七、九八九九八十一!大姐,八十一了!” 她们将女孩簇拥在中间,跳着闹着抱成了一团。 …… “大小姐!”管家匆匆追出来,“媒人为您来,您不去老板要生气的。” “您跟他说说,我不喜欢那男的。”空气里飘下蒙蒙细雨,少女将包顶在头上,手腕上一串粗制滥造的晶石手链,“我坐船去星港。” “又到那小饭馆吃饭去?” “他家做的好吃。” “是去见那个人吧。”管家叹气,打量她身上天蓝色的连衣裙,“意大利的设计,对着个小帮工,白瞎了。” “他很聪明的,他是个奇才。”少女忍俊不禁。她烫了发尾,唇上涂了口红,再撑把阳伞,就能直接参加宴会,“我想把他介绍给爸爸。” “你真敢提,小心老板把你的裙子都给二小姐三小姐。”管家拧眉,半是央求半是哄劝,“他不行啊——” “那我就当卓文君,跟相如当垆卖酒去。”少女爽朗一笑,早已跑出数步,挥挥包,“记得跟爸爸说啊,我赶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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