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大家都快散了,自己才来,有点不合时宜,便没有进去,信马由缰走了一段,在河边的亭子里坐下,望着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出神。 刘密从丰乐楼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好像是晚词,走上前叫了一声:“少贞!” 晚词回过头,见是他,笑道:“刘大人,你们今日玩得怎样?” 刘密道:“一帮人醉得三不知,都在席上唱起来,好不热闹。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去玩?” 晚词道:“我中午睡过了头,不好意思进去了。” 刘密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还念叨你呢。”因见她笑容虚浮,没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的,丽泉惹你生气了?” 晚词扭头看向一旁,道:“他再好不过了,怎么会惹我生气呢?” 刘密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侧脸,叹息道:“你们俩好像两只老虎,都喜欢占山为王,幸而是一公一母,不然非斗得你死我活不可。” 晚词扑哧一笑,道:“我听他说你有了心上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刘密想起月仙,神情有些模糊,也没解释她不算自己的心上人,只说道:“她像野玫瑰,芬芳艳丽,却生于荆棘。” “难怪刘大人心动。”晚词目光清亮,看着他道:“正林是惜花之人,愿你们早结连理,琴瑟和鸣。” 刘密笑了笑,道:“天不早了,我顺道送你回去罢。” 两人走到明殿坊附近的一处巷口,见巷子里有个人趴在地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此时天色已暗,刘密提着灯笼走上前,问道:“兄台,可要在下帮忙?” 那人穿着半旧素白衫,抬起头,一张年轻的脸泛着异样的潮红,目光涣散地看着他,语无伦次道:“药……我的药丢了……快拿给我!” 刘密见他这样,心知是犯病了,忙问道:“怎样包装的药?” 那人比划道:“这么大的小银盒。” 刘密和无病帮着他四下寻找,晚词却站着不动,神情疑惑地看着那人。 墙根下的缝隙里闪过一点银光,无病定睛细看,一个银錾花圆盒掉在里面,叫了一声:“在这里!” 那人听见,跌跌撞撞地奔过来,伸手去抠那圆盒。缝隙只有一指来宽,他抠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胡言乱语谩骂起来。 刘密道:“兄台,你先别急,我去附近人家借家伙,马上就来。”说着去了。 “药……我的药!”那人眼泪汪汪,鼻涕横流,拿起一块石头,对着墙缝狠狠砸了几下,忽然浑身痉挛,倒在地上喘息困难。 无病看着他,诧异道:“这是得了什么病?也不像癫痫。” 晚词不作声,等刘密拿着一把火钳扒拉出那只银盒,晚词接过来打开,借着灯光端详里面的淡红色粉末,又闻了闻,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刘密撑开那人的嘴,道:“少贞,别管那是什么了,快给他服下罢。” 晚词倒了些许粉末进去,喂他喝了几口水,他渐渐平复下来,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谢。 刘密看着他,这才觉得眼熟,想了想,道:“阁下可是杨姑娘的表兄?” “杨姑娘?”葛玉芝想起月仙的化名,忙道:“我表妹是姓杨,不知尊驾是哪位?” “在下刘密,是杨姑娘的朋友,曾见你去春柳棚找过她。” 葛玉芝笑道:“原来是刘大人,我常听表妹提起您,说您对她极是照顾,我一直想当面谢您。”说着勉强站起身,擦了把脸,向刘密作揖。 刘密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能回家么?要不要叫人送你?” 葛玉芝婉言谢拒,又道:“今日天晚了,改日请大人上门坐坐,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刘密道:“听说杨姑娘病了,我也想去看看她呢。” 葛玉芝与他说定,作辞而去。晚词看着葛玉芝的背影,脸上透出古怪的神色。 刘密道:“怎么了?” 晚词道:“玉珊姑娘这位表兄是做什么的?” 刘密道:“我听她说是贩布的行商。” 晚词道:“寻常行商怎么吃得起五石散?而且他吃的五石散味道很独特,其中有几味药,都是西域才有的。宋允初吃的五石散也是这个味道,我听他说过,这是西域药师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