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方才为何不告诉他们我是宁月仙?” 刘密道:“告诉他们,也抓不住你,徒增伤亡罢了。” 月仙笑了笑,将叠好的手帕收进包裹里,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把象牙梳子,转头对他道:“我有一把玉梳落在郭家庄,上面有我的名字,想必被你们拿去了,你还给我好不好?” 刘密想起郭家庄的血案,心头一寒,严肃道:“那是重要物证,我怎么能给你?” 月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这会子一本正经,昨晚也不知是谁求我快动一动。” 刘密腾地烧红了脸,转头看向别处,嘴唇抿得死死。 月仙花枝乱颤,尽情笑了个够,坐在他腿上,抱着他不再言语。刘密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心想如此风情万种的佳人,怎么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呢? 屋里静悄悄的,不知楼上还是楼下,有人在拉胡琴。一缕一缕的琴音传过来,依稀听得出凄凉的调子。日影西斜,晚风胡乱翻动桌上摊开的一本书,吹得帘钩轻晃,渐渐模糊不清。 天黑了,月仙斜倚着他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留恋,撒娇似地道:“刘大人,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 刘密道:“你想听什么?” “门泊东吴。” 刘密轻轻哼起调子,唱道:“玉皇许我结姻缘,分明是玉女金童做对眠。眼前虽好,他时怎圆,欲图长久,须是改迁。姐道,郎啊,我听你学子个姑苏台上西施去,门泊东吴万里船。” 月仙闭目听着,末了掀开素纱,在他唇上一啄,道:“郎啊,后会有期。”说罢,一把推开他,拎起行囊从窗户飞走了。 刘密点起油灯,看着窗外晃动的几条手帕,只觉怅然若失。 这日到了洛阳,见了乔知府,阳主事,许寺丞等人,寒暄一番,刘密道:“阳主事,章侍郎可好?” 阳主事苦着脸道:“快别提了,你是没看见我们章大人听说你出事的那个样儿,简直要吃人。这幸亏是把你找回来了,不然我也甭想回去了。” 刘密笑了笑,还想问小范主事可好,又怕人多疑,便没有问。 乔知府道:“刘大人,行刺你的那帮人我们业已调查清楚,乃是碧血堂的杀手。这碧血堂在关中颇有名气,交易明细向来只有堂主石破天知道。此人行踪不定,狡猾非常,恐怕要费些时日才能抓住他。你若是着急,大可以先回京城。等他落网,我派人押送上京,你们再慢慢审问。” 刘密本想在洛阳多待几日,看见邸报上鲁王回京的消息,终究放心不下,便将抓捕石破天的事交给乔知府,自己和阳主事等人回了京城。 这日侵晨,天才蒙蒙亮,一辆马车经过刑部衙门,抛下一只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几名门隶上前踢了踢,袋中的东西一动不动,又伸手摸了摸,好像是个人。 解开口袋上的绳索,里面赫然露出一颗壮汉的头,他唇角流血,昏迷不醒,脖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我是石破天。 众门隶惊奇不已,待要去追那马车,早就没影儿了。 章衡来到衙门,听说此事,诧异极了,命人将壮汉绑在一根木桩上,用冷水泼醒,叫来一名见过石破天的犯人,问道:“此人可是碧血堂堂主石破天?” 犯人仔细辨认一番,点了点头,道:“是他!” 壮汉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你!” 章衡道:“石堂主,我这里还有几个你的熟人,要不要让他们都来见见你?” 壮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章衡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刀伤,道:“你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送到我们刑部衙门来?” 石破天想起昨晚的遭遇,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道:“我也不知道,是个黑衣人,武功高得出奇。” 晚词走到牢房门口,听见里面凄厉的惨叫声,脚步一顿,没进去。等了半日,章衡神情怡然地走出来,带着一身血腥气。 晚词忙问道:“怎么样?他真是石破天?” 章衡点了点头,道:“他也不知自己被谁打伤送来这里,不过对方这个节骨眼儿上把人送来,我看多半是正林的朋友。” 晚词奇怪道:“官府都捉不住的人,对方手到擒来,想必是江湖上的人。正林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 章衡道:“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晚词道:“那是谁买凶刺杀正林,石破天说也没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