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你找几个丫鬟扮成香客,每隔三日轮流来进香,将撒上寄灵香的信笺投入箱中,等凶手下次收走信笺,我们便能找到她(他)。” 章衡闻言大喜,道:“此乃妙计!” 因那些信笺大多是女子放进去的,有香味并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凶手下次收走信笺是什么时候,按照郑庙祝的说法,或许是一两个月后,或许是一年半载后。但对于一桩八年前的悬案,这点时间算什么?能破案便很好了。 章衡越想越欢喜,握住她纤纤手臂,道:“若能捉住凶手,三案齐破,皇上知道是你的功劳,他日绝不会为难你!” 晚词自己都没想到这层,怔了怔,笑道:“你怎么总是惦记着这事?” 章衡看着她,默然片刻,微微垂下眼睑,声音也低了些:“我并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任何案子都不及你重要。” 分明是哄人的甜言蜜语,他偏能说得如此认真,晚词心中暗叹这炉火纯青的演技,面上已吃了蜜似地笑起来。 真也好,假也罢,她毕竟是受用的。 月仙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吃过早饭,将昨晚取回来的信笺倒在桌上,一张张看过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有趣的。丢在炭盆里烧尽了,换上男装,出门去勾栏里看相扑。 划出界限的空地上,一高一矮两名汉子只穿着犊鼻裤扑在一起,高的那个十分壮硕,满身白花花的皮肉堆叠,好似一座难以撼动的肉山,矮的那个瘦得像猴,被肉山兜头压住,两根枯柴般的手臂死死抱住他一条腿,竟是寸步不让。 两人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周围黑压压的人头排得鱼鳞一般,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刘密带着十六岁的表弟坐在第二排,这小子也在国子监读书,忽然发现他的两个同窗坐在不远处,立马丢下刘密,跑了过去。 刘密看着三个说说笑笑的少年,想起那年晚词请他和章衡看相扑,她本想看大名鼎鼎的原千岁和黑金刚。 不料小厮买错了票,三人进场才发现场上是两名只穿着短衫底裤的女子。 本朝女子相扑并不稀罕,但终究不是正人君子看的,他和章衡转身便要走。 晚词拉住他二人衣袖,道:“胸中正则眸子瞭,看看也无妨!” 禁不住她好说歹说,他和章衡在位置上坐下,其实他们俩对女子相扑神往已久,就是谁都抹不开面子去看,这回借了晚词的光,如愿以偿。 两名相扑的女子技艺不俗,白胖的胳膊大腿扭在一起,灯光下晃得人眼花。二女腾跃,胸前颤动,全场热血沸腾。晚词和章衡看得津津有味,刘密正眼望着场上,余光扫着她,不觉脸红。 他从来没想过和一个姑娘家来看这个。 章衡瞥他一眼,对晚词笑道:“你看正林,胸中不正,脸都红了。” 刘密窘得脸颊发烫,用手肘捣他道:“休要胡说,是这里人太多,太闷热了。” 晚词扭过头来,看着他笑道:“那待会儿出去,我请正林多吃几盏凉茶,降降火。” 章衡哈哈大笑,刘密百口莫辩,晚词也笑个不住,双瞳宛若两湾碧波,清清亮亮。刘密心想她还真是胸中正则眸子瞭。 “刘大人!”一声呼唤将刘密拽出回忆,他转头对上另一双盈盈妙目。 第一百二十五章 输东道 月仙头戴方巾,穿着半旧的素白长袄,腰间系着蓝绒丝绦,足蹬皂靴,出现在这男人扎堆,汗臭熏天的地方,俨然是个浊世佳公子,令人眼前一亮。“杨姑娘,你也来看相扑?”刘密颇为意外。月仙点点头,笑道:“奴来晚了,没想到会碰见刘大人,这里有人么?”她指着旁边的位置。原先坐在这里的蔡杰和同窗聊得正欢,刘密看他是不会回来了,道:“没人,你坐罢。”月仙坐下,与他闲聊几句,有小贩过来兜售蜜饯点心。货担上的白纱布一掀,黄亮亮的松阳梨条,红彤彤的嘉庆子,圆鼓鼓的婺州蜜枣,洒满糖霜的柿饼,甜香扑鼻,卖相喜人。 月仙头戴方巾,穿着半旧的素白长袄,腰间系着蓝绒丝绦,足蹬皂靴,出现在这男人扎堆,汗臭熏天的地方,俨然是个浊世佳公子,令人眼前一亮。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