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淑贵嫔都提起话头了,温阮也就干脆顺着说下去。 “娘娘,臣女今日来,是想问娘娘一个问题。” “什么?” “娘娘,你幸福吗?” 淑贵嫔的眼神轻滞,但很快就掩了过去,放下糕点她笑道“得陛下隆恩,我在宫中很好,温姑娘此话又是何意?” “臣女只是在想,宫中常言母凭子贵,娘娘得三皇子殿下,本该顺心如意,万事不愁,何以落得如今独守宫中的情景?” “你想说什么?” “娘娘多智,臣女料想着,娘娘对昨日宫中之事也应有耳闻。” 淑贵嫔抚了下手指,只说“你是在说昨日皇后娘娘忽然大好之事?此事宫中人人皆知,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实为幸事。” 温阮心想,是个会讲场面话,也会打太极的,无怪她能忍得下这么多年的替身身份。 温阮笑说“是,娘娘,皇后大好,天下同庆,臣女好奇的是,贵嫔娘娘您是希望皇后好起来,还是希望她一直病下去?” “大胆!”淑贵嫔声音微高“皇后娘娘乃是中宫之主,我自然是希望娘娘好起来!” “可皇后若是好起来,她就会继续压制着贵嫔娘娘您,您与三皇子永无出头之日。当然了,若皇后始终凤体抱恙,贵嫔娘娘也当心急,因为太子就该回来了。” 这次温阮不等淑贵嫔说话,她继续道“娘娘应该很清楚,您与三皇子殿下不管再如何努力,也很难再获圣心了。” “不得圣宠的皇子下场如何,娘娘你在宫中这么多年,应该有所了解。太子不回京,以后这东宫之位也是其他皇子的,太子回京,这东宫之位就是太子的,总是与三皇子殿下干系不大。” “而其中的区别在于,太子回京,我敢承诺保您与三皇子殿下一命,若是太子回不了京,我也敢保证,温家身下必会垫几个人,您与三皇子殿下,绝对在其中。” 淑贵嫔眸光定定地看着温阮“你要挟我?”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跟娘娘来谈笔生意。” “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之陛下?私通妃嫔,谋夺东宫,这是死罪!” “陛下不会治我的罪的,因为我姓温。而娘娘也不会将此事告诉陛下,因为娘娘必须要为您和您的孩子谋一个出路。” “你温家尚且自身难保,还敢口出狂言说为我谋出路?” “娘娘,你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似温家这等与陛下正面起冲突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您见过几个?” 淑贵嫔沉默了下。 温阮轻握了一下手,从容地望着淑贵嫔“不过贵嫔娘娘您也不要误会,臣女来找你说这番话,绝非出于善心,您与三皇子殿下对臣女做过什么,臣女仍然记得,从不曾忘。臣女只是觉得,在这等时候,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个朋友。” 淑贵嫔看了温阮许久,在判断温阮的话中是否有陷阱。 她慢慢起身,走到温阮跟前,很近地看着温阮的眼睛,轻声说“我在宫中这么些年,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了看人眼神,揣摩他人心意,温姑娘,你猜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什么?” “娘娘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满腹毒计。” “娘娘慧眼。” “你可知你字字句句所算计的,都是陛下?” “知道。” “而我是陛下的妃子。” “我更愿意将您称作一位母亲。” 淑贵嫔的神色动了下,收回了紧盯着温阮眼睛的眼神。 …… 温阮回到广陵殿的小厨房,小米粥熬出了清香,温阮搅了搅浓稠的米粥,滴了两滴香油进去提香。 二狗子在灶上闻得口水四流,翻着肚皮嚷嚷着它也要吃。 温阮拿小勺舀了一些,吹凉后喂它。 馋猫一边吸溜着米粥,一边问“阮阮,你觉得淑贵嫔真的会答应你吗?” “会。” “为什么?” “我说了啊,她是一个母亲。” “啥意思?” “我也说了,我在走狗血言情文剧情。” 二狗子的猫爪搭在瓦罐上,威胁温阮“你确定不好好说话?” 温阮“……你先把爪子放下来。” “你先说。” “文宗帝将淑贵嫔当作我母亲的碎片集邮在宫中,我不认为淑贵嫔是傅文佩人设,她更像是压抑版的雪姨。她心里绝不可能毫无怨气,若真如此,她就不会做出伤了你那只小仙猫的事情来,她心里是有恨的,只不过这恨意她不能宣泄出来,只能暗里发泄,其实越是这样,心理越容易扭曲。” “我的小仙猫做错了什么?”二狗子生气地收回爪爪,“不过说起来,淑贵嫔也是个可怜人。” “自身可怜并不是伤害其他生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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