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不, 不要太伤心了。”画嵬低着头,小声地说。 “我还好, 真正伤心的是晋亲王。”温阮走上前,对画嵬道“画嵬,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不知你愿不愿意。” 画嵬抬头看着她, 问“什么忙?” 温阮说,“帮我画一副吕世子的画像吧,我今日去拜祭吕世子, 突有此想, 晋王府上没有吕世子的画像,我想送晋亲王一副,也好让他有个念想。” 画嵬拽了拽衣角, 咬着唇挣扎了许久,才细声说“我,我……” “我知道你答应过盛姑娘不再为其他人作画像,便是宫中,你也只是为他人指导,不亲自执笔。但我思来想去,能将吕世子神貌画得栩栩如生的,只有你。画嵬,我保证我不会将此事告诉盛姑娘。”温阮说道。 画嵬神情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办。 温阮瞧着他这副为难的样子,叹声道“没关系,你若实在是不方便,我再去找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你不要为难。” 她冲画嵬点了下头,便准备和殷九野先离开。 “等一等!”画嵬大声叫住她,又问道“晋亲王,他是不是特别特别难过?” “晚年丧子,岂止难过?那是天塌了的绝望。”温阮轻声说。 画嵬抓了抓衣角,垂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小声说“我画,我帮他画一副吕世子的画像,希望能给他些安慰。” 温阮心底又酸又暖,笑着说“多谢了。” “嗯,但其实我与吕世子相处不多,只是偶尔碰面,若要画好,怕是要费上两日时间。”画嵬明亮的眸子看着温阮,像是保证般地说道“我会好好画的!” “嗯。”温阮点头,“我相信你。” “你来这里一趟也不方便,我画好了之后,是去你府上交给你么?”画嵬问。 “直接送去晋王府吧,你来我府上,若叫盛月姬知道了,怕是要骂你。” 画嵬勾下头去,想了许久,似有什么话想对温阮说,又不敢说。 “怎么了吗?”温阮问。 “没什么,没什么。”画嵬不会说谎,说谎的时候慌张得不敢看温阮的眼睛,只能望着别处,说“我画好了就给晋亲王送过去,姑娘放心。” 温阮也不逼问他,与他道别后,就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下了一场夏雨,夏雨总是酣畅淋漓,粒粒似豆,如同瓢泼。 阿九将马车停在一个路边的小亭子里,温阮坐在车辕上,一手托腮,一手揉猫,静静地看着雨打泥泞。 殷九野坐在旁边,也不说话。 “阿九,温家马上也要经历一场暴风雨了,我虽不知道这场雨会在什么时候来,但不远了。” “嗯,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又没碰盛月姬,姑娘你这就要将我逐出温府了?” “我没开玩笑。” 殷九野转过身子看着她“你觉得我是胆小怕事,会临阵脱逃的人吗?” “不是。”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温家,明哲保身?” 温阮望着他笑,“你是为了我留下来的?” “……姑娘好厚的脸皮。” 温阮抿着唇笑了下,将猫儿递给他“你转过去,我靠着你眯一会儿,这两天一直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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