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得在部队里吃多少苦。”安母心疼地摸了摸岳骁的脑袋,又把话头转向温艾,“弟弟呢?想好考哪个大学没有?” 温艾看了岳骁一眼,说了一所北方的大学:“那里的经济学专业还不错,而且我不是没见过雪吗,想去体验体验。” 安母叹了口气:“儿大不中留哟。” 1996年夏,温艾如愿考上了那所北方大学,虽然国家刚好取消了毕业分配制度,但是这年头,念过大学的依旧是高材生,以后出来不愁找不到工作。 岳骁顺利通过征兵办的体检,去领入伍通知书的时候,从征兵办的人那儿得知他被分配到了北方某军区。 岳骁一路笑着回的家,因为他的部队驻地和温艾的大学在同一个省。 新兵报道要比温艾开学早几天,由部队统一接送,安父开着小汽车把一家四口人都拉到火车站,进了站台后,四周都是穿着军装的新兵蛋子和来送行的家属。 温艾看了看他们,觉得还是岳骁把军装穿得最好看,一米九的高个子,肩膀宽且平展,皮带往腰上一束,形成一个完美的倒三角。而且岳骁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被笔挺的军装一衬,整个人英姿勃发。 “爸,给我吧。”岳骁在一节车厢门口前停下来,拿过安父手里的行李,“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回去吧。” “诶。”安母一路上都憋着眼泪,这会儿终于抱住岳骁哭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了……妈舍不得你哟……” 岳骁心疼地给安母拍背:“您别难过,部队里允许打电话,到时候我陪您聊天。” 安父把安母从岳骁怀里拉出来:“你这当妈的,别把儿子的军装哭湿了。” 安母哭着抱住安父:“我舍不得……这是我儿子啊……” 安父也有些动容,捏着岳骁的肩膀,连拍好几下才道:“你现在是男人了,要坚强,要能扛事,在部队里好好表现!” 岳骁郑重道:“我会的,您放心。” 儿行千里,哪个父母不担忧?周围送行的人基本都红了眼眶,翻来覆去地嘱咐着自家孩子。 安父安母和岳骁又说了几句,安母的眼泪总算止住了。 安父把温艾往岳骁那儿推了一把:“去,和你哥道个别。” 来的一路上温艾都没和岳骁说话,不想说,也有点……不敢说。 现在也一样。 温艾仰头看着岳骁,岳骁也低头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最后还是岳骁先开了口:“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 温艾喉咙一哽,像是卡了个鸡蛋一样,胀得生疼。 他把自己戴了八年的项链取下来,踮起脚挂在了岳骁脖子上:“别丢了。” 岳骁把垂在胸前的小竹马握进拳心,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一个教官走过来指了指他的脖子:“摘了摘了,部队不允许戴这些绳绳链链!” “是。” 岳骁把项链取下来,珍重地放进左胸前的小口袋里,跟温艾说话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不会丢也不会弄坏,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亲自检查。” 温艾垂下脑袋:“嗯。” “上车了上车了——”站台上的几个教官开始催促还在跟家人依依不舍的新兵们,“连火车都赶不上,干脆别来当兵了!” 温艾终于慌了。 他惊恐地抬起头,两只手都拽住了岳骁的衣服,声音有点颤:“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要走了。”岳骁看着温艾发红的鼻尖,忽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温艾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 “呜……”温艾把岳骁的衣服抓得更紧,“别……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