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勒舒抹了把眼泪,瓮声瓮气道:“都怪我,没有及时赶回来。我答应过她,故白头开花那天,带她一起去摘花,可蛊神节比试时我不小心受了伤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去找她,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好虐。”陆见微在心里对小客说,“我真的听不得这种阴差阳错的故事。” 小客:“呜呜呜呜。” 它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了。 “我跑遍了屾可陌,跑遍了达达城,都没能找到她。”阿勒舒唇角泛起苦涩,“就在我茫然无际时,我听到几个中原人的话。他们说,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女魔头终于死了。”阿勒舒流下眼泪,“我不知道她在中原是什么女魔头,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躲着中原人。我捉了那几个家伙,用蛊虫吓唬他们,他们全都招了。” 前方已出现一座简陋的竹屋,十年过去,竹屋已经染上风霜,斑驳而沧桑。 “他们都是来追杀她的,可她医术高,会使毒,又躲在魂断岭,那群孬种自己不敢进魂断岭,就买通了逍遥宗的人,让他们在争抢故白头时杀了阿月。” 陆见微:“……” “逍遥宗本就不愿旁人分刮故白头,既能得到钱财,又能少一个对手,何乐而不为?是他们害死了阿月,然后带着在魂断岭攫取的战利品走了。我好恨!我恨不得杀光他们所有人!” 阿勒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神情温柔而怜惜。 缪族的孩子本该纯粹质朴,却因情之一字不惜离开神教,做那什么圣药堂堂主,专门针对中原人。 陆见微说:“林医师是服毒自尽的。真相大白前,无人知晓她是死于逍遥宗弟子的围攻之下,即便后来她洗清污名,也没有听到有关逍遥宗的任何一点消息。” 逍遥宗完全神隐,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 阿勒舒站在竹屋前,眼里盈满自责。 “我总是来迟。她遇难的时候我没保护好她,她的遗物被人翻找偷走的时候,我也没能及时过来制止,等我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那些恶心的鬣狗!” 林从月的遗物是被胡九娘和窦亭拿走的。这两人都已经死了,如今遗物都在阿迢手里。 这些事陆见微就没必要与他言明。 “我气不过,就请求族里重新划了领地。”阿勒舒说,“我不想她死后还要被那些蛆虫打扰。” 陆见微在心里轻叹。 虽结局惨烈,但这般真挚热烈的情谊,还是会令人动容。 “十年前你多大?” “十八。” 林从月去世的时候二十八,他们差了十岁,但纯真的少年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对方。 十年过去,这份感情不仅没有被遗忘,反而更加深刻厚重。 一座破败的竹屋,已经是阿勒舒最后的一点念想了。 陆见微神色郑重地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你为她正了名,当然可以。”阿勒舒伸手推开竹门,吱呀声沉重而滞涩,仿佛来自十年前。 屋内只有一张书案、一只竹凳以及一方矮榻。 灰尘不多,也无蛛网,想必有人经常来打扫。 竹屋的墙壁上刻着一些字迹,应该是林从月当年留下的,荒山野岭,寻不到多余的纸笔,只能用小刀刻在竹墙上。 有些是药材名,有些是毒物名,还有一些是关于解药的推演。 “赴黄泉”解药方子上的药材赫然在列,最后一味正是故白头。 看着这些字迹,仿佛看到十年前一位削瘦单薄的女子,或蹲或立,全神贯注地刻下一道又一道印记。 这些印记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仁心。 陆见微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陆掌柜,还有一个时辰,故白头就会开花。”阿勒红提醒她。 陆见微回过神,“好。” 对外地人而言,魂断岭的确是魂断岭。 可在缪族人眼里,屾可陌并不恐怖,甚至在阿勒红眼里,屾可陌就是蛊神教的后花园。 有八级蛊师开道,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阿勒舒倾诉之后,心情平和许多,甚至跟陆见微开起了玩笑。 “这次怎么不带你家温公子来?你们不是一直形影不离?” 陆见微大大方方道:“他腿脚不便。” “你是八级武王,在中原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医术还高明,倾慕你的人应该多如过江之鲫,你为何要看上一个瘸子?” “阿勒舒,”阿勒红看他一眼,“慎言。” 陆见微笑着反问:“你是蛊神教长老的孙辈,年纪轻轻天赋出众,族里爱慕你的姑娘肯定也有不少,你又为何看上一个中原女魔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