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兵已除,无关人等各安其事。” “贼兵已除,卫军守城。” 感受到地面震动一瞬间仓皇逃窜的诸人,再听到这些话后又停下脚步。 话倒是没听清,声音熟悉,是被曹贵养着的那群府衙的差役。 府衙还在?那昨晚是谁打谁?曹贵还在还是那个废物知府还在? 一群人在门外惊惧忐忑,听着差役们过去了,远处街上此起彼伏的喊声也随之传来.....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伴着嘶喊声。 “是楚国夫人!楚国夫人来了!” 脚步不多,似乎只有一个人在奔跑,喊的嘶声裂肺,乍一听比先前的差役们还吓人,但踌躇人们却将放进门内的脚收回来...... 楚国夫人? 他们毫无迟疑,拔脚向大街上奔去,大街上场面惨烈,燃烧的房屋,死尸和兵器铺地,奔出来的人发出惊叫。 街上不是只有他们涌出来,巷子里甚至燃烧的房屋里都有人跑出来。 “怎么会是楚国夫人?” “楚国夫人来我们府了?” “真的假的?” 死静的街上响起嘈杂的喊声。 有人在死尸和兵器中奔跑挥动手状若癫狂又哭又笑:“是真的!楚国夫人的大旗!楚国夫人的大旗就在府衙门口!” 死尸血和兵器的街道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很多人向府衙奔去,真的假的,看一看就知道。 如果是真的,就算四周是刀山火海也没什么可怕的,楚国夫人会把他们救出来。 如果是假的,跑出来和躲在家里都是死路一条,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大街上很多人都在奔跑,富户跑的最快,路上还被死尸绊倒几次,沾染了一身的血,这都没有妨碍他还是第一个冲到了府衙前。 晨光正在亮起,府衙外死尸更多,还有很多铠甲上染血的兵肃立,但这都没有吓到富户。 富户的眼只看着一个地方,府衙外的架子上一杆黑旗缓缓的飘动,其上的楚字若隐若现。 富户的眼泪一下了流出来。 他从小无忧无虑锦衣玉食,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美梦成真的感觉竟然是在一地血一地尸首的乱世里。 ...... ...... 项南微微抬手遮了遮渐亮的晨光,熬了一夜,他的眼也有些疲惫。 府衙外的喧嚣声越来越大,伴着呼唤楚国夫人的喊声哭声以及笑声。 “看一眼后都跑回去通知家人亲友。”一个亲兵汇报外边的情况,“民众没有惊乱吵闹。” 项南嗯了声:“最要紧的是安稳城池。”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 地上跪着宁安府知府,不抬头也能感受到视线,他立刻再次一边哭一边说:“将军,将军,明辨,我是为了民众,才甘受曹贵胁迫的。” 项南笑了:“好了,大人起来吧,去安抚民众,让差役们维持好城内治安。” 宁安府知府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将官脸上果然没有半点凶恶,也没什么难理解的,跟曹贵一样,需要他这个文官嘛。 “下官这就去,将军你放心。”他立刻站起来,整了整皱巴巴的官袍,“不是下官自吹自擂,下官在民众中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说到这里看眼前这个小将神情似笑非笑,这个小将长得好看风姿翩翩,但身上穿的白袍染红了血,手中一杆长枪把玩,寒意森森寒光闪闪...... 这可是瞬间夜袭杀了几千兵马的人啊。 知府打了几个磕巴转身急急的跑出去了。 项南没理会他,一手捏着眉头道:“消息没有走漏吧?......投诚的兵将都看好了.....街上的尸首收整一下.....” 他逐一询问吩咐,亲兵在身边回答,外边一阵脚步急响,陈二带着人披着一身风寒进来了。 “这家伙跑的还真快。”他说道,将一个流民扔在地上,“一个读书人,比我们还会跑。” 流民摔在地上,乱发散开露出面容,正是亭儒先生。 “你们如果是叛军,某也不会跑。”他坐起来,抚平乱发,淡淡道,“某不忍卫军相残,死在你们手中,是我的悲哀,是你们的悲哀,也是朝廷的悲哀!” 陈二道:“你说什么呢?听不懂。”不理会他,看项南,“这家伙都跑出宁安府境了,真能跑,属兔子的吗?身为门客竟然不跟曹贵生死相依,从密道自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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