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冬日里早就存好的冰砖放进去,一整夜才会化去,徐徐冒出的冷气能让寝殿里凉快许多,人也不会那么燥热。 李令姝如今住在南华殿,虽然位置偏僻,宫殿也狭窄,但因前后都无遮挡,反而比东西六宫要凉快一些。 因此,李令姝用冰就不是很费,便是冰室那给的不足数,其实也是够用的。 这样一来,晨起之后,冰鉴中的冰水并不会积存很多,凉气也早就淡去,没有夜里那么足。 若是很凉,四喜不惯寒凉不碰也在理,但现在这冰鉴就跟个死物一般,为何四喜要特地绕开走? 赫连荣臻低下头,他跳下横木,一脚踹开鸟笼的门,扑腾着翅膀便飞了出去。 不过眨眼工夫,他就落在冰鉴上,站在上面从雕花的镂空缝隙往里面看。 之前苏果也念叨过,说是尚宫局冰室的管事黄门特地给送的玉泉山泉水冰,因如此,冰比一般的冰砖要更碎一些,闻起来也有一股清香味。 赫连荣臻也不知道自己的嗅觉好不好用,但他站在这一摊冰水上,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清香,反而觉得有些苦涩的凝滞感。 他说不上来,总觉得这味道很是令人不安。 无论这冰有没有问题,李令姝现如今这般境况,都令人心中不安。 赫连荣臻低头想了想,目光越发坚定起来。 若是他这么苦思冥想也无法“苏醒”,只能冒着风险再回乾元宫一次,无论如何,南华殿的危险都必须被排除干净,他决不能容忍有人在暗处伤害李令姝。 不过,那个叫四喜的宫女,看样子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赫连荣臻把整个事情都分析清楚,就打定了主意,等今天“遛鸟大会”结束,他明天就会乾元宫,怎么着也得努力苏醒一次! 不过,这冰看起来也实在太碍眼了。 保险起见,还是早些踢出寝殿吧。 赫连荣臻可不是会犹豫的人,想到什么都要立即就干,因此,当李令姝做完运动回来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小黄鸡正在努力踢冰鉴。 看它那小绿豆眼,是又专注又认真,看起来萌萌的。 李令姝忍不住笑了:“小腮红,你做什么呢?” 赫连荣臻一听她的声音,就很凶狠地“嘎”了一声,然后就用小爪爪使劲蹬冰鉴,仿佛跟它有多大仇一样。 “怎么了小腮红?它惹着你了?”李令姝有点好奇,进了寝殿蹲在那看它,“你乖乖的,不要闹,这个是古代版本的空调,夏天全靠它解暑。” 赫连荣臻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决不能让这东西留下来祸害李令姝,疑似的也不行。 可它不能言,不能语,无论心里想的是什么,都不能痛快表达出来。 这一刻,赫连荣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急如焚,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不是太后,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早就被掩埋下的恨意复又滔天而起,他突然发狠一样揣着冰鉴,哪怕会伤了脚爪也在所不惜。 李令姝从来没看到过小腮红这么野性的一面。 它那双一直可爱灵动的绿豆眼这会儿闪着莫名的红光,似乎把眼前的冰鉴当成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仇人一样,小小的身子一下子胖了一圈,身上的毛全都炸起来。 小腮红已经很久都没炸毛了,自从跟她相处融洽以来,它每天都是特别乖巧的,能陪她说话,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