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放它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会儿小腮红就站在她的肩膀上,用好不容易长了点羽毛却还是没有冠羽的脑袋蹭她的脸颊。 又乖又贴心。 李令姝顺了顺它的羽毛,说:“这手段瞧着有些马虎,我猜是李令嫣干的,现在太后还把巴不得我这老老实实当个听话儿媳妇,一时半会儿不会找我茬。” 赫连荣臻点点头:“咕咕。” 对对,是这个道理。 便是太后真的要拿李令姝怎么样,也绝对不是这种温吞法子,她是个快狠准的人,有事就要一步到位,绝对不磨洋工。 所以这种下三烂的招数,也就李令嫣这种没经过事的闺阁小姐才能使得出来。 就听李令姝继续念叨:“只要赏花宴当日平安度过,我就心满意足了。” 赫连荣臻眨眨眼,一边蹭她的脸,一边心里却盘算。 这小皇后还是太单纯善良,宫里哪有平安度过这四个字。人家都踩到脸上,那就要一点一滴都记住,以后一旦可以翻身,必要十倍奉还。 赫连荣臻隐忍这么多年,就是在等那一天。 绝对不可能人家动作了,自己却不还手,这也不是他的性格。 “咕咕咕,娘娘吉祥。” 他努力张张嘴,吐出两个字:“大伴。” 这是他新学的词,以前不敢随便说,现在李令姝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乾元宫,回来也说几句年大伴的事,他才可以把这个词顺理成章念出来。 李令姝没成想小腮红竟突然说话了。 还说的是大伴这两个字。 她笑得眯了眼:“小腮红真聪明,听我说过几句年大伴,这就记住了。” 赫连荣臻:“咕咕咕,咕咕咕。” 去找他,去找他。 李令姝听不懂,却也道:“明日我正巧要去乾元宫,也好跟年大伴说一说这事,他肯定能把事情摆平。” 赫连荣臻这才松了口气。 楚逢年跟他十几年,最是知道他的性子,只要李令姝把事情说给他听,他一定不会就简单摆平揭过。 一人一鸟腻歪好久,李令姝才把她放回笼子里,自己则没心没肺安眠去也。 只剩下赫连荣臻,站在笼子里盯着帐幔看。 等以后他变回来,一定要好好教导这个单纯的小皇后。 可这么想着,他却又觉得李令姝依旧这般善良淳朴也挺好,宫里本就已经够压抑的了,再多那么多算计是非,日子还怎么过? 他看着她现在开心自在,也觉得莫名向往。 这样的生活说不定也很好。 赫连荣臻脑子里乱成一团,渐渐有了些睡意,他缓缓闭上眼睛,心里想的还是:朕要努力变回去,朕也必须要强大起来。 只有他足够强大,李令姝才能在他的羽翼之下悠然自在。 一夜好眠。 次日李令姝依旧是午歇起来去的乾元宫,等她看过依旧昏睡不醒,却面色越来越健康的赫连荣臻,这才把事情跟楚逢年交代清楚。 她不说前因后果,只说:“要不是听说安亲王妃有这样的候症,本宫也不会这么上心,若是御花园的花叫人多塞进去几盆心叶茑萝,惹得王妃病发,那就是本宫行事不利。” 楚逢年脸上挂着笑,扑面而来一股书卷气,对李令姝也很是和气。 “娘娘且放心,既然这事叫娘娘发现,保准不会出差错。”楚逢年安慰她。 李令姝松了口气:“张大福毕竟年轻,他也有看不住的时候,本宫只能劳烦年大伴出手相助。” 楚逢年道:“好说,明日的御花园,保准不叫娘娘瞧见心叶茑萝。” 事情说完,李令姝就起身:“不出事便可,劳烦年大伴。” 楚逢年笑笑,越发客气:“娘娘哪里话,这都是臣的分内事,臣巴不得替娘娘分忧。” 等送走了皇后娘娘,楚逢年回过头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方圆,你让人告诉张德义,如果明日花树不当,他家的事,就没人惦记了。”方圆就默默退了下去。 高欢过来给楚逢年捶腿:“师父,娘娘瞧着还是心软,可咱们总不能也跟着心软。” 陛下是什么性子,楚逢年最清楚。 他是个绝对不肯吃亏的主,他从来睚眦必报,哪怕这之间隔着数百日光影,他也绝对不会忘。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