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绩惊喜的喊道:“姨娘!” 程氏见到他,死气沉沉的眸子里闪过光亮,就连声音都似乎大了些:“二少爷,你真的回来了?又跟老爷吵架了是不是?我刚才都听见了,你好好跟老爷说话,说几句软和的,别说气话,你们是亲父子,都是一个性子,一着急什么话都往外说,他一定会帮你的......我去求他。” 荣绩将程氏扶到床上,才闷声道:“你别求他,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荣府,在外面你就是老夫人,没人再给你脸色看,好不好?” 程氏欣慰的笑了,“二少爷都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现在好好的,我怎么能离开呢,我得陪着老爷。 等以后,你真的分出去单过,接我过去当几天老夫人,我就知足了。以后这样的话只能悄悄说。” 荣绩紧抿着唇不语。 程氏拍了拍他的手:“二少爷,你扶我起来,我去跟老爷说,看在我生病的份上,他一定会答应我的,你别怕,老爷肯定能帮你的,他说的也都是气话,他怎么会害我呢,骗你呢,我这都已经好了。” 荣绩猛地垂下头。程氏摸了摸他的头:“老爷说你做了错事,错了就改。” 她抬眸又看向已经走到床边,面色不好的荣绘春,“三姑娘,二少爷他知道错了,你别又骂他。” 荣绘春还没有从在屋外的所见所闻里回过神来,只茫然的点点头,看着荣绩欲言又止。 荣绩突然抬起头来,一把将程氏用被子裹了,刚要抱她起来,“我现在就带你走!” 程氏推着他,朝着门口喊道:“老爷!二少爷知道错了,你帮帮他吧,他......” 荣瀚海也进来了,沉着脸站在门口。 他没理会程氏,只盯着荣绩道,“八年前你出府在城里认了个不知来历的师父,之后便时常找借口偷溜出去,跟着他学功夫,学胡作非为,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倒是逞凶斗狠的事情没少做。” 被荣瀚海说中了,荣绩脸色沉沉,捏着被子的手篡起,缓缓的站了起来。 荣瀚海扬了扬手上的纸,直接甩向荣绩,厚厚的一叠纸飞得满屋都是:“你说我没有核查过,这就是证据,你且看看,还有没有不全的?” 荣绩盯着这些纸,短暂的惊愕之后,面上就恢复了平静,他静静的站着,并未反驳。 程氏不信,正想要说话,被荣瀚海打断。 他哼了声,道:“听说现在下九流的那些道上的人都得称呼你一声‘二爷’,二爷心狠手辣,手段了得,报你的名号就能够在道上安然行走。 至于私盐,据闻二爷手上的盐品相比官盐还好,且数量惊人,要多少有多少,底下盐徒更是成百上千,已成大患。 你这么大的本事,看来在我荣家托生真是埋没了你。想我荣家百年书香,育人无数,何等清贵,居然出了你这么个...... 也罢,这也是孽债,子不教、父之过,你既是我儿子,今日我就收回给你的这条命,免得你再四处为祸,辱没荣氏声誉,随后我自会向朝廷请罪!” 话落,屋内沉?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林二春垂头,偷偷瞄了一眼落在她脚边上的那张,上面写的正是荣绩的丰功伟业,暗寮、船运、赌坊。他都有涉猎。 她之前对荣绩是有些了解,却远没有这么详细,现在一看,心中也不由震惊,荣绩此时也不过是个不足二十的少年而已,他小小年纪不靠荣家居然也能够闯荡出这样一副光景来,虽然都是?道邪道,却也足够叫人刮目相看了。 再往后看,她后背上慢慢浮出一片薄汗。 她以为已经见识过荣绩的反复无常和不留情面了,却没有想到,他比自己想像得更加乖戾,幸亏她每次遇见荣绩的时候,他都身体不佳,正好能够被她拿捏住, 幸亏她有个能护着她的男人,不然就冲她第一次跟荣绩见面就甩他一耳光,现在多半都被他扔海里喂鱼去了。 可,现在她身边无人保护,难道要任由荣绩将她给拖死? 一张纸被风吹动,晃晃悠悠落在林二春的脚面上,她往后退了退,踩到身后的几页虚摞在一起的白纸上,发出一阵沙沙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荣绩往她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