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婠和裴琰方才离开了主院。 一出院门,裴婠镇定的神色立刻变了,“哥哥,宁州到底出了何事?” 裴琰一脸苦涩,“我当真不知,只知父亲被急召入宫,又要立刻赶回宁州,不但兵部几个小吏要跟着,便是戚同舟都要同行,我这才觉得事情不对了。” 裴婠神色严峻,“如今可有法子探得内情?” 裴琰摇头,“只得明日入宫,想法子打听了。”说着又面露疑窦,“怎么忽然着急起来?刚才陪着母亲的时候看你还颇是镇定。” 裴婠简直心急如焚,且这世上根本无人能懂她的急迫和恐惧,无论边关生出何种事端,只怕都没有人会联想到边城被屠这样的大祸,而裴婠眼下最为担忧的,乃是此番让裴敬原回宁州的缘故便是前世边城被屠的引子。 如果是这样,那她顾不得隐藏死而复生的秘密也要将可能发生的大祸告诉裴敬原。 “刚才害怕母亲担心罢了,我只怕父亲此番离京,是因宁州有大变。” 裴琰拍拍裴婠肩头,“别怕,父亲领兵多年何时出过乱子?这一次,我猜测要么和此前有人弹劾父亲贪腐有关,要么便是发现蛮族在关外有何异动,要我说,最危险的不是宁州出什么事,而是戚同舟竟然跟着父亲,皇城司若想故意对付父亲,可比蛮族可怕多了。” 裴婠当然也忌惮皇城司,可前世长宁军也从未出过岔子,而后来一出错,便是边城被屠之国殇,想到两座城池的百姓可能生灵涂炭,裴婠哪里还从容的了! 正兀自着急,却有家丁来报,“世子,小姐,三爷来了。” 裴婠眼底顿时一亮,“三叔来了?!快请!” 仿佛濒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裴婠有预感,萧惕此时过来,定然可以解她心头之疑! 很快,萧惕出现在了廊道的尽头。 下午虽是见过,却也是匆忙之间连话都未说几句,此刻萧惕身披夜色而来,挺拔的身量越发显得伟岸俊毅,四目相对的刹那,萧惕眼底的沉定一下就让裴婠心安下来。 “三叔!” “含章!” 兄妹二人迎上去,萧惕自然明白他们的焦急,利落道,“去婠婠那里说话。” 三人当即往兰泽院而去,入了暖阁,萧惕落座便道,“是不是都在担心宁州的事?” 裴琰连忙点头,“含章此时过来,莫非知道宁州内情?” 裴婠正给三人倒茶,此时一转身,便觉萧惕脉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心头一暖,捧着茶盏朝萧惕走去,萧惕此时沉声道:“宁州那边的确出事了。” 几乎没有停顿的,萧惕又道:“一个村子被蛮族越关屠尽。” “咣当”一声,裴婠手中茶盏滑落在地,阁中暖意袭人,可这一瞬间,裴婠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上,使她整个人如坠冰窖,她语声发紧的问:“村子……被屠?” 萧惕和裴琰都看出裴婠受了惊吓,裴琰还未来得及起身,萧惕便当先起身走到了裴婠跟前,他倾身将落在地上的茶盏捡起来,然后才道:“是,西宁关内的一个小村落。” 裴婠放在身侧的指尖禁不住的发抖,“军情来的时候只一个村子被屠吗?” 萧惕离裴婠最近,他不明白,一个村子被屠杀殆尽的确可怕,却如何令裴婠恐惧到眼底所有的镇定全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她身体微微发颤,语气更带着害怕听到什么更可怕消息的试探,萧惕生出一种诡异之感,而裴琰根本没听明白裴婠的话。 裴琰走到裴婠身边,想先拉着被吓到的裴婠坐下,可他拉了拉裴婠的胳膊,却未曾拉的动,裴婠僵立在原地,一双眸子固执的望着萧惕。 裴琰忙道:“靠近关口的村落的确危险,难怪父亲走的这么急,一定是蛮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偷偷入关劫掠了。” 裴婠面上血色全无,仍然盯着萧惕,萧惕忽然明白了裴婠在问什么,他道:“事发之后,长宁军已火速出兵,当天晚上军情便上路了,路上用了五日,送到了陛下面前。” 五日……也就是说,距离屠村,已过了五日。 裴婠脑袋混乱一片,几乎没有深想便急急问道,“后来呢?蛮族能屠村,便能屠城,西宁关距离宁州不足两百里,距离磁州不足三百里,会不会……” 裴琰被妹妹这可怖的推测惊的哭笑不得,“傻丫头,你在想什么?长宁军是吃素的吗?蛮族或许能有一小股人钻空子入关劫掠,可想要攻城,至少得有数万人,而数万人不知不觉的奔袭入关,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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