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让众人对其刮目相看,便是裴老夫人都爱重了他三分,自己父亲母亲亦对其颇为赏识。 宋嘉彦有手段,够狠毒,亦知进取,前世能位极人臣并非意外。 可这辈子,裴婠不想让他身居高位。 裴婠问,“柳家的事有转圜余地,二表兄是否也在其间使力了?” 宋嘉泓摇头,“倒和他无关。”微微一顿,宋嘉泓道,“是他母亲。” 裴婠便道,“母子连心,柳氏也是他亲舅家,他断不可能不知这些事,表哥莫要将这些事想的简单了。” 宋嘉泓凝眸看了裴婠片刻,失笑,“妹妹倒是担心起我来了,二弟和我虽然非同一母亲,可他自小到大对母亲都十分敬爱,反倒对他生母很是冷淡,妹妹放心吧。” 裴婠蹙眉摇头,“一个人连生母都不顾,又如何是真的温善谦恭之人呢?” 宋嘉泓一愣,裴婠却还没说完,“不顾生母,所以这些年来姑祖母对他也算另眼相待,虽是不及表兄你,却没有苛待他之处,这便是他得到的,如果今日婶婶说要将他记在婶婶名下,他只怕也不会拒绝,表面上看起来是他守规矩,可深想一下,却多有无情之处。” 宋嘉泓身为嫡子,在他看来,最好的庶出兄弟,便是宋嘉彦这般懂道理守规矩,不和生母一起作乱戕害正室,如今看来,宋嘉彦都做到了,且做的极好。 裴婠说至此又道,“表哥好好看下去便知道了,若我说错了,表哥只当我小人之心。” 宋嘉泓对裴婠自无那般多戒备,裴婠所言皆是为他好,他眸底生出感激,“妹妹为我好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话虽如此,可宋嘉泓性情温厚,裴婠知道一时半刻改变不了他。 说着回了暖阁,裴婠去看雪球,宋嘉泓进内室用药,然而很快宋嘉泓从内室走出来,口中无奈道,“抱琴,打扫屋子怎这般不当心?” 小厮抱琴忙进门,“世子,怎么了?” 宋嘉泓蹙眉,“我的药散了一地,不是你没放好药罐?” 抱琴苦笑,“今日小人还没打扫过内间,昨日也是好好地,世子,当真不是小人弄的,小人这就去为公子收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在抚猫儿的裴婠眸色一动出了暖阁,“表哥,怎么了?” 宋嘉泓苦笑,“没什么,我的药散了一地,想来是不小心碰倒了药罐。” 裴婠脑海中闪过一念来,忙道,“表哥可能让我进去瞧瞧?” 宋嘉泓微讶,却还是道,“自然可以,你跟我来——” 裴婠没进过宋嘉泓的卧房,也于理不合,可今日她却顾不得那般多,转过一道槅扇,裴婠便看到了宋嘉泓的寝处,十丈见方的屋子布置的和他人一般雅正,而他所言的药罐便放在角落的高柜之上,轩窗半开,角落处光线昏暗,裴婠走得近了才发觉白瓷药罐倒在高柜上,而黑色的药丸倒出,柜上地上散落了数十颗。 裴婠眸色几变,见抱琴收拾散落的药丸,而宋嘉泓取出罐中的正要服下,当下上前道,“表哥,服不得——” 宋嘉泓吓了一跳,裴婠却已上前取过他掌心药丸,用手一碾放在鼻端闻,她医术虽不精湛,却也辨出几位药材来,这药丸乃是固本培元之用,药性亦不算烈,宋嘉泓正是靠着此物调养身子,想到雪球呕出的棕褐色不明之物,裴婠背脊开始发寒。 “表哥,这药只怕不对。” 宋嘉泓一愣,“我日日皆用此药,正是那古方所制,怎会不对?” 裴婠道,“雪球吃错之物,多半是这药丸,若是旁的药也就罢了,表哥这药多以温补,怎就让雪球生出中毒气弱之象?” 宋嘉泓听的面色立变。 …… 接下来的事无需裴婠操心,宋嘉泓用药乃是大事,告知裴老夫人,又请信任的大夫入府诊看,一个时辰之后,得了结论——有人给宋嘉彦的药里掺了毒药丸。 大夫抹了抹额头薄汗,“两种药丸看起来一模一样,甚至用药也有几味相同,平日里肉眼分辨不出,世子服下亦无大碍,可另一种药丸中却有一味雷公藤,此物有毒,剂量小不会致死,可若长此以往服用,不仅毒性会积攒,还和世子的病有大忌,短则一年,多则三五年,世子便会重疾难治而亡。” 裴老夫人和宋嘉泓皆是色变,裴婠坐在一旁也听得惊震万分,前世的宋嘉泓也在用这古方治病,起先有用,可后来渐渐没了药性,在宋嘉彦夺了承嗣之位后,宋嘉泓病逝在他的小院中,彼时宋嘉泓病情一步步加重,后来药石无灵油尽灯枯,看起来无被人谋害之疑,可原来,前世宋嘉泓的药里也被掺入了毒药丸才不治而亡! 同样的毒药丸,便是人误服都不会生出丝毫中毒之状,可猫儿娇弱,却经不起这点毒性,裴婠心有余悸,前世雪球因此而死,而宋嘉泓更是因此丧命! 大夫被赐以重金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