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午饭的时候,甘夫人特意打包了一个大酒楼的饭菜过来, 这种细致的绣活,特别费眼力,放下绣花针时,甘蕊就不由的揉眼睛,可是有想起了不能揉,只能拿下自己的手,不断得眨眼睛,感觉眼睛刺刺的,很不舒服。 甘夫人看着有些心疼,“你们姐妹中午在上面的绣阁上休息一下吧,被褥都是刚拿来的,” 魏学洢问道:“好,甘姨,这个凤穿牡丹图什么时候交货?” 甘夫人摆了饭菜,给了魏学洢一双筷子,“只剩下半个月,若是往常一样,十几个绣娘一起绣,才能完成,如今,所有的绣娘都被强行集中在了百锦街去了,我们这儿没有在册的绣娘,很多的绣品都完成不了,” 魏学洢抿了抿嘴,所有在册的绣娘都是归织绣司管理,如今,织绣司归魏鹏管,也就是说是他把人调走的,“魏鹏建立百锦街,又把过半的绣娘调了过去,他是想绣成百锦吗?” “不知道,不过动静不小,这附近很多名气较小的绣坊绣楼,都在猜测着,魏鹏要绣百锦绣,可是这个百锦绣岂是那么好绣的,当年你爹,也就是魏夋大人考虑到百锦绣一匹绣品有可能就是要葬送数十个绣娘的眼睛,便禁止了东邻城的绣楼绣坊绣这种绣品,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几年,魏鹏又废除了这项禁令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甘夫人叹了一口气,百锦绣是最考验绣技的绣品,也是世上最顶级的绣品,那些高门大户的贵夫人和小姐,都是特别的钟爱,所以很多的商人都想要一匹百锦绣,一匹百锦绣便可以让一个商人或者一个绣坊,得到泼天的富贵,甚至得到不止财富那么简单。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些高门之人,愿意用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甚至更多,商人逐利,自然会努力创造条件,去换的那些钱财。 魏夋在织绣司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年不挪位置,那条禁令便下了,在执行的时候自然得罪过一些人,也挡了很多人的财路,挡人财路,自然招人恨。 可是从另一方面说,魏夋这项禁令,救了很多的绣娘,让很多绣娘免受荼毒。 甘夫人却觉得,魏夋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不会为了利益,将全城的绣娘弃置不顾。 可是如今在位的人是魏鹏,他一上台就将魏夋制定的所有命令都给废了,所以如今东邻城的织绣以后会如何,尚未可知! 魏学洢听到,魏父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成果,如今全部都被魏鹏给毁了,魏学洢低头吃饭,掩饰掉眼中的怒意。 再抬眸之际,眼中已是清澈见底,魏学洢知道,他爹这是惹众怒了,也许,他爹下台不仅仅有魏鹏和知州府的关系,甚至与东邻城的大大小小经营绣楼绣坊的商人也是有关系。 甘蕊看见魏学洢好似在发愣,便关切的问道:“学洢,你怎么了?” 魏学洢好奇问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若是魏鹏要绣百锦绣的话,那不是要征用很多的绣娘嘛,那么东邻城其它的绣楼绣坊就会没有绣娘可以用,会不会影响很大?” 甘蕊点点头,道:“自然会,你看我们绣坊就知道了,我娘的这个绣坊还是一个小一点的,每次出货不大,最大的就是一匹春菱锦的凤穿牡丹图了,东邻城以绣出名,举国上下、甚至其它几个国的商人都会来此,向各个绣坊订购绣品,这一下子没了绣娘,她们自然拿不出货来,这样一来,影响能不大吗?” 魏学洢点点头,“确实是如此,” 甘夫人是满心忧愁,很快就吃完饭了,放下碗筷便道:“好了,你们姐妹好好吃饭,我去城外的郭家村走一走,看一看能不能请到一些绣娘!” 甘蕊看着她娘匆匆忙忙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魏学洢想了想,便道:“放心吧,没过多久就会有所好转的!” 甘蕊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开始绣吧,”魏学洢低头扒饭,东邻城那么多的官员,虽然魏鹏如今是织绣司的副使,掌握着很大的权利,可是,织绣司却不是他的一言之堂,里头还有好几位他爹的同僚,绝对不会眼睁睁得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的。 本来魏学洢还想着能不能从中让那些商人闹了起来,给魏鹏添些堵,可是转念一想,却是不可取的 确实是如魏学洢所料,织绣司的几个官员,亲自到了知州府和巡抚府上去了! 凤穿牡丹图,色彩艳丽,其中凤凰和牡丹花的图案,中的绣线是那种将一根丝线分成了九十九的线来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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