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珊捧着水杯,站在不远处喊了声。她见休息区空无一人,随口提了句,“哎,刚才那女人走了?” 温阮转过身:“你认识她?” 秦素珊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喝了口茶,慢悠悠地朝着自己的工作区走去,“我刚才送文件的时候就看见她在那坐着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话也不说。” 说着,她翘起大拇指点了下自己那块的同事,“我们刚才还在打赌呢,就赌这阿姨要问什么类型的事儿。” “应该是想提出离婚申诉。”温阮道。 “你怎么知道?” 温阮回忆了下,然后慢声道,“她手边不是有个手提袋吗?我刚刚多看了几眼,里面装着的都是些蔬菜肉类。手提袋上有超市的loge,我们这附近好像没有这家超市,所以她应该是从比较远的地方特意找到这里来的。” “她左手中指有个创口贴,年纪看上去并不是很大,但是双手却看上去格外粗糙,应该是因为常年洗衣做饭,手部皮肤被洗衣液和洗洁精刺激成这样的。而且今天是工作日,她却外出买菜还到这里来,所以多半可能是位全职家庭主妇。” 秦素珊摸着下巴想了下,“也对,这种类型的人多半都是因为向申诉离婚这件事来找律师的,而且多半都犹豫不决的。” “最主要的是她应该好像对我挺有印象。” 温阮笑了声,伸了个懒腰,“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稍微有些微变化。所以多半可能是看了昨天的节目,又知道了我们事务所在借着这件事情宣传,所以一时冲动找来的。” 秦素珊笑了声:“没想到三年不见,你还没忘记老本行啊?” 温阮精通刑事辩护这一领域,在接触过的多起案件中,都能精准地预测对方会从哪些方向指控,所以观察力原本就比一般人要高。 “不过你刚才其实没必要管,现在挺多找律师咨询说自己想要离婚的,到最后不是后悔了就是联系不上人了,多半都是白费功夫。” 秦素珊叹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茶杯,“负责离婚案的同时都在叫苦,说一个月都等不来一个委托,感觉都想转行了。” 律师这行就是这样,外人看上去风光,但其实和每个领域一样,三六九等层层分明。 多数人可能几个月下来都等不到一个案子,拿着微薄的月薪,还得四处应酬找关系去拓宽人脉。 温阮这次回来,手头上多半也是些非诉工作。 一天下来,几乎都是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回答咨询或是代写文书合同。 等到快下班的时间,才记起来早上答应傅知焕的那档子事。 她点开微信扫了眼傅知焕发来的消息: simon 姓名:江子沉 江城小学三年级(4)班:位于教学楼三楼 班主任:秦老师 备注:江子沉性格内向,母亲因为难产而过世,父亲重伤住院至今未脱离危险,所以尽量别在他面前提到他的父母。 然后消息的末尾,附带一张照片。 * “江子沉,你这次家长会是不是又没家长来呀。” 教学楼长长的过道上,孩子们有的趴在窗户上头看着教室里自己的父母入座,有的则站在楼梯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父母,还有的三无成群地凑在一起聊天。 江子沉没搭理旁边同龄人的问题,只是安静地坐在了走廊靠墙的位置,将作业本摊开放在地上。 “江子沉,你爸妈是不是不喜欢你啊?从来没见过有人放学接你哎!” 有个孩子靠近他身边,嘻嘻笑着起哄道。 这句话宛若瞬间触到了江子沉的逆鳞,他将手中的笔一撂,拽起旁边的书包就朝着起哄的那些人方向扔去。 一伙人迅速散开,书包扔了个空,里面的书七零八落地散在了地上。 孩子吵着叫着:“江子沉发脾气打人咯!” 江子沉将唇抿得死死的,他蹲下身,将情绪忍了又忍,让后一声不吭地去捡地上的课本。 而就在这时,一直白皙纤细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视线,然后轻轻握住他面前的一本书,帮他捡了起来。 江子沉微愣,抬起头朝着面前的人望去。 温阮笑了声,将书递到江子沉的面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