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解:“我又不聋,公子奏琴,我听见不是很正常吗?” 男子若有所思,过了一会,站起来移过身形,一把古老的桐木琴跃然桌上: “可我并未奏琴。” 女子顺着看过去,发现那琴做工精良,桐木雕刻水纹,素雅不俗,可细看时,不由得一惊: 那琴上,竟然没有琴弦。 女子长大嘴巴惊讶看着男子,说不出话。 “若说弹,我也算是弹了。我只是心里吟着旋律,手上按着指法,如此这般,姑娘也能听到吗?“男子开始细细看着女子,有些不可思议。 女子点点头。 ”既是这样,姑娘定不是普通人。可否请教姑娘名号、来自何处?”男子表情谨慎但不失谦恭。 女子诧异之余,打量着这个男子,只见他举止恭敬有礼,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 在这荒野之地,出现这样一个院落,已经让人惊奇了,而这气质不俗的男子,以及这无弦而鸣的琴声,更是令她意外。 “我叫佰仟云,来自天族。”女子大方回答。 “天族?”男子吃惊不小,且不说这女子,能听出无弦之音,已经让他震撼。竟然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是天族之人。 他收拾起惊慌失措的神情,连忙跪地行礼:“在下墨子舟,见过仙姑前辈。” 佰仟云被他的举止和表情,逗得一乐,抬手止住他:“得了,什么仙姑不仙姑的,把我说那么老。”回头一想,自己仙龄也千年有余了,比起人族来说,的确够老的。 “好了,你不用多礼,我不习惯被人拜,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得了。” 墨子舟好像还没回过神来,起身安静的站在一旁。 佰仟云见状,干脆一下子坐了下了,去抚摸那桌上的桐木琴,细细的看:“是把好琴,应当很古老了吧?” “回仙姑,是古琴。”墨子舟似乎有些拘谨。 佰仟云回首看着他:“墨子舟,好特别的名字。我说墨公子,你别叫我仙姑,我真的不习惯。再说,我在人界,不能暴露身份和法术,今天我两样都让你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犯天条被罚,所以你别老这样叫我,我又不能杀你灭口。” “在下……在下不知,会如此严重,那我称你佰姑娘吧!”墨子舟吓得不轻,慌忙说道。 佰仟云也不再争辩,手一扬点头算是默认了。 “想必姑娘,就是小北说起的入住内院的宿客吧?”墨子舟问道。 “是的!”佰仟云想起那小伙计:“他叫小北啊,那你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算不上什么老板,就混口饭吃的营生。”墨子舟一笑,有些难为情:“小生意而已,见笑了!“ “小生意?!我虽不懂这人界的贫富,但就你身上这狐裘,想必价值不菲,够买几家这样的客栈了吧?我猜啊,你定是借此处隐姓埋名罢了!”佰仟云早已看出此人绝非乡野之辈,也不深想,每个人都有不想为人知道的事情,自己也是一样。 “佰姑娘眼光真是犀利!”墨子舟倒也坦然:“在下的确有其他身份,只不过……” “墨公子不必告知,我无意探你身份。”佰仟云诚然说道:“萍水相逢而已,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正常的。”回过身继续端详那把古琴:“这琴叫什么名字?” “碎心!”墨子舟说出来时,眼里闪过一丝波澜。 “碎心?”佰仟云念着琴上篆刻的小字:“丝丝心欲碎,应是悲秋泪。所奏之曲亦然,刚才的曲子,让人有心碎之感,莫不是也叫这个名字?” “不是,刚才的曲子,是我一故人所作”墨子舟眼神闪过一丝温润,轻吟道: “落尘无归处,纷降俗世中,一朝与君缝,万世执念空。姑娘刚才听到的,是《别离》。” “《别离》!”难怪!如此悲凉,离别之殇! 佰仟云有些惘然,从紫荆峰下来已有半月,漫无目的一路仓皇,只想远离。 今日这琴声,仿佛才又把她带到半月前的那天,逃到天边,终究躲不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