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了,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可他们毕竟还是学生…… 钟杳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此刻就已经满面绯红。 她已经将情况说得这样清楚,可少年却始终沉默,没有再给出新的答案。 钟杳悄悄抬头,看他,暗示他快点提出方案。 却见祁昱缠绵的扣住她的手,只是低低地唤她:“杳杳……” “不行!”钟杳用最后一丝理智说,“你可以留下,但我去六姨家睡。” 这是她应该坚守的底线。 祁昱却拉住她的手,眸光微闪:“杳杳,那我睡地上行不行?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你留下来陪你男朋友行吗?” 钟杳:…… 她不敢相信,祁昱为了留自己,连这样拙劣的借口都能说出来。 她更不敢相信——她居然就真的妥协了。 到底是初涉爱河的少年少女,对于和男女朋友共处一室这件事,仿佛有着天生的向往。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 钟杳和祁昱相对坐在小阁楼上,这个她曾生活了十四年的方寸空间。 内里虽小,却干净整洁,只因孙六娘会定期过来替她打扫,以便她随时回家来住。 即便钟杳已经离开四五年,但这里依旧布满了她生活的痕迹。 从祁昱进屋看见墙上“祝贺钟杳同学荣获云水幼儿园小红花”的奖状时,他脑中的那些旖旎画面,刹那便烟消云散。 在这小阁楼里,他看见了钟杳曾获得的所有荣誉,看见照片里她从小不点成长为娉婷少女,他看见了那个优秀的小朋友钟杳。 这温馨的方寸之地,处处藏着祁昱所错失的时光。 他指着每一张荣誉奖状,指着每一张照片,询问钟杳那背后的趣事。 他连参与她珍贵的过去都来不及,又怎么还能腾得出空去想那些暧昧绮丽之事。 这一晚,幻想着粉红泡泡的两人,结果谁也没有去床上睡觉。 他们坐在四方桌的一侧,对着一面泛黄的墙壁聊了半宿,然后祁昱说,这个夜晚突然让他想起一首很老很老的歌,问钟杳想不想听。 一如十四岁那年,少年在沙发上邀请她听那首《hey jude》,他们抵肩而坐,一人一只耳机。 然后欢快的音乐潺潺流出: “愿摘下千束星光,将梦儿悬挂你窗 温暖这最美的晚上 愿借着一室花香,将未来甜蜜构想 将爱情铺满如诗的晚上 将星光千串轻轻挂在窗角 求令到夜会变得漫长 ……” 歌词很美,恰似今晚。 “摘星的晚上”,也正是此时此刻。 其实他们之间很早便拥有这般的微妙时光,但此时此刻,却又似乎和以往的每一次抵肩不同。 不知何时,少年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缠绵而扣。 一声声粤语歌钻入耳朵,可已经没有谁在听了,呼吸交缠,眼睫微颤,小小阁楼的温度在攀高。 在理智快要坍塌之时,祁昱一把抱起钟杳,将她放进被窝。 而他坐在床缘边,双手重重替她掖住被角说:“我就在楼下堂屋,有事随时叫我。” “杳杳,晚安。”他最后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落荒而逃。 楼梯间微乱的脚步声传入钟杳的耳朵,也传入了隔壁孙六娘的耳朵。 少女正面红耳赤回忆着方才绵长的吻时,外面忽然传来六姨的声音: “杳杳,你在吗?刚才你在跑吗?” 钟杳心一跳,怕六姨开门进来,赶紧打开阁楼的窗户,一张脸红扑扑地回:“没什么,六姨,我刚才下楼接了杯水有点冷,所以才跑快了点。” 同时,她悄悄给祁昱发消息:【你千万别出声呀!】 【遵命,我的女朋友大人!】 听着孙六娘远去的脚步,祁昱不禁无声地笑。 他觉得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他留下来只是想单纯抱着少女入睡。但刚才他们缱绻拥吻之时,他才发现,在同一间卧室哪怕只是很细微的肢体相触,于他而言都是可以燎原的火。 祁昱只好灰溜溜地又躲到楼下。 但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他坐在楼下堂屋的凳子上,甚至是平躺在长板凳上,脑子里也全是少女的身影。 在一起时怕越线,分开之后又格外思念。 祁昱快被折磨疯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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