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道:“自然是好东西。” 阑珊握着脖子想要吐出来,哪里还能够,见赵元塰桌前放着一杯茶,她慌忙上前拿了起来,仰头几口喝光了。 有些许茶水顺着嘴角流下,滑入颈间。 赵元塰看着她颈间那一点湿润的痕迹:“原本听闻工部舒丞很大的名头,竟像是个无所不能老练深沉之人,哪里像是你这样……唔,你不是都有妻有子了吗?莫非还是白纸一张?” 阑珊觉着这说的越发不像话了:“什么、白纸……” 她越发觉着燥热,可提到纸的时候,心底却忽地跳出些许影像,如白驹疾驰而过。 赵元塰笑道:“你知不知道,先前在宫内的时候,老五的写字射箭最初都是我教的。” 阑珊揉着眼睛:“是吗?” “如今,我替他也教教你如何?” “教我、什么?”阑珊皱眉,心里的影像闪聚的更多了,令她心不在焉,无法更留意别的事。 赵元塰的手隔着书桌探了过来,把阑珊先前放在桌上的茶杯慢慢攥入手中。 那杯子里早就没了水,他偏举起来,在唇上极缓慢地蹭过,眼睛盯着她半是戏谑地:“你说呢?” 阑珊正在抗衡心底那些闪烁的图像,隐隐地头晕目眩,电光火石中对上赵元塰的眼神,陡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猛然相激,阑珊双膝微屈往前跌倒。 赵元塰也很意外,忙起身从桌后转出,要把阑珊扶起来。 阑珊却因他刚才所说所做,见他靠近更加恐惧,抱着头叫道:“别碰我!” 第132章 赵元塰的手一停,目光落在地上,木地板上有醒目的几滴血渍,他吃了一惊,竟不知这血是从何而来。 意外之际,赵元塰蓦地看向阑珊,伸手在她下颌上一扶,才发现从她的口鼻处浸满了血,一时竟令人无法辨认是从嘴里还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 赵元塰大惊:“来人!” 阑珊感觉自己给抱了起来,却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她试着闭上眼睛又睁开,看到一张酷似赵世禛的脸。 “殿下……”阑珊喃喃地唤了声,想去抚一抚他的眉眼,只是手指还没碰到那人的脸,就无力地晃落下来。 但她仍是不肯放弃,定了定神重又抬手。 不知试了多少回,才听到一声似真似幻的叹息,那手主动过来握住了她的。 “殿下。”朦朦胧胧中那人的脸近在咫尺,阑珊眷恋地看着眼前的人影,突然想告诉他自己甚是想念。 最终却没说出来,只是把那只手往脸颊边上拉了拉,把脸靠在上面轻轻地蹭了蹭。 此时阑珊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竟然无法彻底昏迷过去,脑海之中仍旧有无数的图像风起云涌,就仿佛给一股什么力量推赶着往前,让她无法停止这种诡迷的想象。 等到那股力量消退之后,阑珊渐渐地苏醒过来,这会儿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直直地瞪着帐顶,直到突然想起一张似是而非的脸。 阑珊不寒而栗,急忙坐起身来,动作太急,整个人又跟着一昏。 她掀开身上的毯子,看到自己的衣袍都好端端的,又赶紧在肩头,身上各处试了试,好像……并没异样。 除了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乏力感。 阑珊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正依稀想起一些,却听到外头隐隐地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听出其中一个正是飞雪,当下忙停了动作,只凝神侧耳听去。 只听飞雪说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隔了片刻,那人才说道:“我也并没想到会这样。” “我不知大殿下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但舒丞若有个好歹,毁掉的不仅仅是大殿下跟主子昔日的情意。” 沉默,赵元塰冷笑道:“小五心里真的还有对我的情意吗?先前在济州城中,他眼中所见的只是个大逆不道的罪人而已。” “所以你要报复主子,就在舒丞身上动手?” “我若真想报复他,这会儿她还能好好地躺在里面?” 飞雪不语。 赵元塰道:“我只是想知道李克用墓室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才给她吃了那明视丸……也许,是她体质的缘故,一时承受不住。” “她先前头上就受了伤,”飞雪的声音有些黯然,咬牙道:“大殿下,我不管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别对她下手,除非你想真的毁了荣王。” 轻微的脚步声远去,然后又有脚步声往内而来。 两人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阑珊听的似是而非。 又听见脚步声响,她不知进来的是谁,急忙又倒下去把毯子拉高。 顷刻,就听到飞雪的声音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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