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见到他不要相信他的话就好了。” 护士长随后离开,病房门被她带上,短暂的静默后,青年慢吞吞地从床角重新坐好,他对若有所思的董征道:“你还是不要相信那些医生护士的话吧。” 董征转头看向他,青年戴着副眼镜,模样平平无奇,但就算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也有种从内而外的书香气质:“为什么?” “这个世界疯了,疯子管理着疯人院。”青年认真道,“这是我最喜欢的游戏里面的一句话,而这所医院,就像话里说的那样。病人们在某一天联合起来,他们袭击了所有医生和护士,并反复对他们进行洗脑,让他们相信自己才是医院的病人,稍微相信那些说辞的医生护士被套上病号服住在医院里,而那些意志坚定无法被洗脑的,则关在地下的器材仓库,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那要是按你这样说,你也曾是个医生?” “是的,我曾是这里的医生,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护士长,就是我治疗过的一个患者,她有七个人格,并且坚持说其中一个人格在杀死了另外一个后,藏到了其他人身上。” 董征:“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揭穿他们呢?” “我为什么要揭穿?”青年反问他,“现在这个样子有人照顾,每天就躺在床上看看书,晒晒太阳的生活就挺好的,你不知道我还是医生时每天都为了那些病人心力憔悴,现在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变得正常了,我干嘛要把这来之不易的成果毁掉呢?” 青年笑了笑,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去地下的器械室看看吧,我剩下的同事被关在那里,看到他们,你就不会怀疑我了。” 说罢,青年再次看向书本,不再理会董征。 董征将信将疑,他跟着傅哲学习过一些测谎的手段,现在却无法判断出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他们所有人的行为都漏洞百出,但正因此,所有荒诞的举止都成了最好的掩饰。 又或者说,医生,护士,还有邻床的青年,他们谁说的都不对。 看来只能去器械仓库看看了,董征掀开身上的被子,手背上的针眼已经不再流血,他又想到医生对他的质问,如果从前的场景经历和现在都有关系的话,火灾的事儿不一定假,或者说有可能因为那场火灾,他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才会待在精神病院里。 而他和崔左荆分别在火灾前和火灾后旅馆的所见,可以看作“他”出于懊悔对当时情形的一种复现,又或者……“他”真的生病了,崔左荆是他分裂出的一个人格? 谁知道呢。 董征走出病房,走廊上没有其他人,他并不清楚地下器械室应该往哪儿走,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他路过一间房,紧闭的房门骤然被人从里推开,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抓住了董征胳膊。 他想把董征拉进去,但董征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条件反射下戒备地后退想要躲开。 当看到那人是之前被护士带走的“医生”后,董征皱了下眉头,放松了身体,不再反抗,主动被拽进了房间,他还有些事情想要探寻。 门被“医生”紧张地关上,似乎害怕被其他人发现,这是一间咨询室,面积并不大,供医生对病人进行问询和谈话以判断病情,也不知道“医生”是怎么从护士们手中逃出来,躲进这里面的。 “医生”盯着董征,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脸上抽动的肌肉甚至都有些神经质,“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有个女朋友吗?” “……”董征沉默一瞬,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道:“不记得。” 他话音落下,“医生”仍然紧盯着他,几秒后见董征表情不变不像装出来的,“医生”后退一步和董征拉开距离,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护士在董征身后推门而入,两个男护士抓住董征的两只胳膊,不容拒接地将他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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