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起案子有点怪怪的。” 晏骄一挑眉,终于露了点笑模样,这是一种发现爱人与自己产生默契的欣喜。 “当时我们也怀疑过,是不是那个家庭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完美,一切都是富豪策划的,上头还专门成立过专案组呢,但最终一切证据都显示确实与富豪无关。” 或许,他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庞牧无声叹了一回。 过了会儿,他笑道:“你给我讲了个故事,礼尚往来,我也说一个刚打听到的给你听。” 晏骄眼珠一转,“是江淮的,对不对?” 庞牧用额头蹭了蹭她的,两人鼻尖相碰,气息相融,“聪明。” 有人曾说过,一个人一生中的气运都是有限度的,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来和能不能抓住。 而江淮的福气就只集中在四十来岁那十年内喷发了。 他素来本事不大心气奇高,包括书院的老师和同窗们也从未对他抱过期望,然而谁也没想到,江淮37岁那年艰难的以垫底的成绩考中举人,紧接着会试遇到的考官偏就剑走偏锋欣赏他的文章,力排众议将他拔到二甲第十九名,后来两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师徒。 江淮对上十分擅长阿谀奉承,日日对老师和上司嘘寒问暖,每到逢年过节必送重礼,简直比伺候亲爹更加上心,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刻: 他一路从翰林院修撰顺利调任知县、知州,最后到了知府。随着官职一起上升的,还有江淮日益膨胀的野心和自大。 他迫切的想去真正的政治中心站稳脚跟,于是越加卖力的疯狂巴结。 然而在这个时候,江淮的气运终于用完了。 当时皇位之争已到生死关头,他的老师站队失败,一夜之间从荫庇四方沦为自身难保,树倒猢狲散。 后来江淮又试图巴结其他大佬,但那个时候大局已定,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让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小官进来分一杯羹。 最终的结果就是江淮非但没能重新扒上贵人,反而差点因为他老师的原因几次被撸。他似乎终于认识到离开老师的自己什么都不是,果断在刚刚50岁出头的年纪就辞官。 年近五十岁且身体健康的官员绝大部分正处于上升期,甚至尚未迎来事业巅峰,所以没过多久,江淮就后悔了。 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来的太快,太顺利,以至于给他本人造成一种幻觉: 如果我当时再坚持一下,没准儿现在已经如愿以偿成为京官了呢! 侥幸和后悔两种极端的情绪反复交织,不断发酵,终使江淮性格中的自大、自负急剧膨胀,终究酿成如今的局面。 晏骄听罢,长叹一声,“果然这世上的事都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有果必有因啊。”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揪着庞牧的耳朵正色道:“以后平安的教育得加强了!你也不许纵他,省的日后成个纨绔,害人害己。” 庞牧完全没想到自家媳妇儿电光火石间竟想到这里,当即啼笑皆非的亲了亲她的指尖,“成,什么都依你。” 第44章 第二天一早, 晏骄等人吃了早饭, 又检查行李, 准备稍后跟陆熙凉道别后就继续西行。 许倩换了身浅蓝色绣江南烟雨的衣裳, 一朵云似的飘了进来,半藏在月亮洞门后冲晏骄笑,瞧着跟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分别, “晏姐姐。” “哎, ”晏骄应了一声,见她朝自己神神秘秘招手,一脸有事要说的样子,便用屁股撞了下庞牧的,“我去瞧瞧, 你看差不多了就先去找陆大人喝茶, 等会儿我直接过去。” 庞牧故作弱不禁风的踉跄了下,扭曲的娇羞中隐约透出兴奋, “这光天化日的, 您这是碰哪儿呢?” 晏骄笑的猥琐, 干脆又伸手捏了下,十分满意的拍了拍,“练得不错嘛, 结实的。” 所以说, 这人一旦成了亲当了父母呐, 基本上就没什么节操下限可言了。 稍后晏骄走出去时, 已经熟练地挂起知心姐姐的成熟稳重招牌, “怎么了?” 许倩就把那俩丫头的事儿说了,“江淮已经废了,江夫人倒是痛快,当场就找出那俩丫头的卖身契给了我,连银子都不肯要,还说谢谢……” 江淮夫妇算是彻底退出一线,这个家日后必然落到那三位江少爷手中,在得知江淮父女的德行之后,许倩实在没办法对那三个未曾蒙面的陌生人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