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先生道:“你是坤生,本来的行当是老生行,当然要唱驸马的戏份。” 余飞犹豫了一下,说:“我都能唱。” 楼先生道:“老太太最爱的就是任剑辉,所以我才请你来唱《香夭》,你如果不唱驸马,那还有什么意思?” 楼先生只字不提白翡丽。 但这台上,非她余飞,就是白翡丽,非白翡丽,就是她余飞。楼先生字字不提白翡丽,却也字字直指白翡丽,甚至说,白翡丽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余飞这才意识到人心的凶险。 就因为白翡丽给她解了围,楼先生就要这样折腾白翡丽么? 她原本以为让白翡丽上去唱《香夭》,就已经是赵王鼓瑟一般的侮辱了,没想到真正的侮辱还在后面。 他要让白翡丽当众唱女角。 一点一点的,余飞的心肠狠了下来,冷了下来。 倘若白翡丽是赵王,那么她就不能是蔺相如血溅五步么? 众目睽睽,她关了话筒,转身就走。 忽的手腕上一紧,她被白翡丽重重地拉回了话筒前。 她双眸中满是惊愕,对上白翡丽的一双眼睛。 一双眼睛,盈盈春水,似怒似恨,眼角猩红,却有情根深种。 他似笑又似非笑,似真又似非真,他说: “唱就唱啊,我怕么?” 我怕么。我何曾怕过。 又一次,他重重地击在了她的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香夭》要唱两遍,这是早就决定好的。劳烦大家要再看我写一次了。 另外下章做个白翡丽掉粉预警吧。 粤语翻译感谢顾问lilgrain! ☆、香夭 白翡丽并没有说唱就唱。 他去找乐队要了一件戏服。楼先生大约一早是想让余飞扮上后唱的, 但余飞后来告诉他她有不得粉墨登场的誓言, 楼先生也就放弃了。但乐队那边仍然把戏服带了过来。 余飞见白翡丽将那大红袍披上,低声问道:“为什么要穿?” 白翡丽低头抖着长长的水袖, 将一双手露出来,道:“一辈子就做一次的事情,当然要做好了。” 他之前穿着太现代, 披上这一件戏服红袍之后, 果然观感上顺目了许多。 他本来生得眉目柔丽,女相清媚,平日里因为气质眼神仍是男性化, 并不让人觉得他女气。 然而这时候一身大红盛装披上,他竟俨然换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和扮作旦角的倪麟截然不同。倪麟的乾旦,靠得是浓重的装扮和精湛的表演,但当他离了戏台, 哪怕仍是旦妆,她仍能看出,他还是倪麟, 她的师叔。 白翡丽现在没有化妆,甚至连《不二大会》出场时那种偏女相的妆都没有化, 更没有任何做工。但他就能给人一种感觉,他现在就在长平公主这个角色里。 天然妙目, 正大仙容。 余飞忽然明白了白翡丽的意图,没有多言,亦拿了那件驸马的红袍披上, 又用发绳将长发高高结起。她目光转侧,删繁就简,眉宇间展开疏疏朗朗的山河画卷。 白翡丽的头起得很轻,并不着力。整个宴会厅的灯光暗下来,聚光灯打在他二人身上。白翡丽抬眼,目光缓缓望向周侧及头上,轻轻念道: “倚殿阴森——奇——树双——” 余飞知道他能拟女声,然而这一声出来时,若鸣凤初音,亲眼所见和在网上听着到底不同,还是让她和其他观众一样,惊艳了一下。 他的声音本来是清磐似的,如果说上一次唱驸马周世显,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