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陆璃下意识转头觑了眼宋尧山,宋尧山便道:“看气象预报,明天降温有雨,不热了,想带阿璃去郊外走走。” 谷陆璃笑着点了点头,又问候了宋家二老,接过宋尧山手上东西兀自去厨房,宋母跟在她后面喊她:“阿璃啊,厨房里有绿豆汤,冰箱里还冰镇着西瓜,还有哈什么斯那个冰淇淋,你自己吃啊。” 谷陆璃应了一声,进了厨房又探头出来问宋尧山想吃什么,宋尧山还没说话,高明哲小跑着进来找她,童声清脆:“舅舅吃哈根达斯啦,我也最爱吃哈根达斯啦。” 宋尧山在门外听见,笑了一声。 “那到底是你要吃,还是他要吃?”谷陆璃伸手掐了高明哲脸一把,他就害羞地低头,身子扭了扭。 屋外,宋尧山往二姐身侧一坐,眼神打她脸上溜过一圈,便问:“事儿都办完了,来告别 的?” “是啊是啊,就你人精,什么都能一眼看出来,你烦不烦?”二姐不耐烦地嗔了他两句,抠着手上绘的美甲道,“专门提前来了,不想明天见你们抱头痛哭,正打算偷偷地走不告而别呢,结果躲得了大姐,没躲得过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 “反正你打小也不喜欢我,讨厌就讨厌了,多稀罕似的。”宋尧山见怪不怪,张嘴回怼。 “瞎说什么呢?”他俩玩笑着斗嘴,宋母却不乐意了,一说话,眼里就盈了泪,带着哭腔斥责宋尧山,“你二姐明天就带明哲去美国了,两年都不回来,你好好说话,别招人烦。” “我——”宋尧山举手投降,“我的错。” 他抽了纸巾给他妈,宋父也哄着她:“别哭了,孩子都在呢。” 宋母攒着纸巾一捂脸:“我也不想哭啊,我就是,我就是……” 她“哇”一声大哭出声,止也止不住:“我女儿要走了啊!我难过啊!” 宋父赶紧搂着她低声不住哄。 “哭什么啊,是好事嘛。”二姐看着宋母落泪,自个儿也红了眼眶,却仍是如往日一般强悍,骨子里的骄傲使得她不能低头,她不以为意地大笑着说,“我是彻底解脱了,去重获新生 的,是喜事啊,您该祝贺我。” 宋母闻言哭得更凶了。 “你一个女人,也从没离开过家——”宋母哭得口齿不清。 “我不怕,也没什么可怕的,明哲陪着我呢,为母则刚。”二姐笑着又道,“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十几岁都敢去留学,我怕什么呢?” 宋母点着头,道理虽懂,却仍放心不下,继续哭。 谷陆璃跟高明哲一人端着盒哈根达斯站在厨房门里,谷陆璃低头看他,轻声说:“你要走了啊?” “嗯,”高明哲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色地道,“小舅妈,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照顾好妈妈。”谷陆璃又忍不住揉了揉他头顶蜷曲柔软的发,“也照顾好自己啊。” 高明哲使劲儿一点头,懂事得让人心疼,一脑门的头发微微颤抖,即脆弱又坚强。 ***** 宋母哭过一场,也不让人进厨房了,指使宋父打电话召了一桌外卖,就当给宋二姐践行,临开饭,宋家四姐回来了。 工程学院今天举行毕业典礼,宋四姐忙了一天,累得不行,进屋洗过手,刚坐到椅子上,突然就听楼下就有人大喊了一声:“宋雅山!我爱你!” 一屋人正举着筷子要开动,陡然全愣了。 “雅山”“尧山”,连一起念得快了,还有些像,谷陆璃下意识扭头去看宋尧山,宋尧山一脸错愕地盯着宋四姐:“找你的?” 宋四姐累得狠了,人正虚着,反射神经跑得尤其慢,面无表情地拖了长音,颇状况外地“啊?”了一声。 一屋人面面相觑,正惊诧,楼下又是一声:“宋——雅——山!我——爱——你!”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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