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什么了?”进了寝殿,虞锦好奇问道。 楚倾与她落座,一五一十地将听来的话复述给她,虞锦听得黛眉紧皱:“她渗透了西北?” “听着是这个意思。”楚倾轻喟,“太学那边,她大概也是原本就有打算。你现下提起,正合了她的意。” 哦,也就是说上一世方贵太君劝她让虞绣去太学担职,果然又猫腻。 这老狐狸。 虞锦磨着牙抱臂轻笑,楚倾略作沉吟,迟疑说:“她好像很怕楚家。” “听出来了。”虞锦点头。 眼下已能看得出来,先前栽赃楚家的那场大戏十之八|九就是虞绣干的。虞绣一边栽赃,方贵太君一边在宫里给她洗脑。她那个姨母恒王又和方贵太君熟络,不知不觉就给这对父女当了帮凶。得亏她给恒王打了预防针之后恒王就乖乖远离了方贵太君,不然现在还得花力气辨别恒王是忠是奸。 而目下,虽然虞绣心里想的是“楚家也救不了你”,听来很横,细品却有几分外强中干的味道。 真不值得在意的对手是不会被时时装在心里的,她还在想楚家的事,正说明她仍忌惮楚家。 她斟酌着轻重,楚倾亦思量着分寸。安静了片刻,他道:“我觉得不妨将计就计。” 虞锦看他:“怎么个将计就计?” “安王忌惮楚家,那若楚家站在她那一边呢?”他道。 虞锦怔了怔——一个可怕的对手忽而为自己所用? 她蹙眉道:“我若是她,不免会动心。” 语中顿了顿,她又摇头:“可你想干什么?骗她可也不会太容易。” 虞绣忌惮楚家,不止是因楚家势大,更因楚家忠心。一个忠心耿耿的世家在出狱平反后反倒突然倒戈,这一看就不对劲。 “若是走一步险棋呢?”楚倾忖度着缓缓道。 虞锦微吸了口凉气:“你想干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有时候反常得过了头……反常到让人觉得戏文里都编不出来的地步,却反倒会难辨真假。”楚倾眼眸微眯,“再加以一些证据作证,骗她可能也没那么难。” . 元君在夜色渐深时离了鸾栖殿,虞锦没与他一道去德仪殿。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会同眠,但偶尔也有特例,所以也不足为奇。可这晚,虞锦却是在床边发呆到半夜都没睡着。 “唉……”她长声叹气,终是撑坐起来。 罢了,听他的吧。 他的主意剑走偏锋了点,但也没什么不好。她只是想到要委屈他就很难过,从前就是她对他不好,如今真不想让他以这种方式帮她了。 可他说得也对,大局为重。这事太大了,拖下去恐夜长梦多。 于是在几天后,女皇与元君大吵了一架。争吵程度之激烈闹得满宫都沸沸扬扬。 当日晚上,女皇独寝,翌日还独寝。第三日翻了贵君顾文凌的牌子,元君维持一年多的独宠被打破,那天晚上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安寂。 连养好身子刚回御前当差的邺风都有几分不安,自虞锦翻了牌子之后就不住地打量她,待得她放下奏章休息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探问:“陛下,您与元君……” “别提他。”虞锦冷脸,话语微顿,沁出一声冷笑,“是朕太给他脸了。” 入夜时分,顾文凌入了鸾栖殿。女皇与元君的争吵他自然也听说了,思虑再三后劝道:“元君脾气硬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元君人不坏,陛下别与他计较。” 女皇轻笑,挑眉淡淡睃着他:“用得着你帮他说话?” “臣不敢。”顾文凌斟酌言辞,“只是皇长女还小,陛下若与元君不睦,只怕对皇长女也不好。” “哦。”女皇点点头,深以为然。顾文凌刚松了口气,她就唤来了邺风,“贵君说得对,不能让孩子担惊受怕的。你去把小瑧接来,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