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是自己往后宫点火。 可若不让贵君回去,让元君回侧殿…… 虞锦睃了楚倾一眼。 遗臭万年怎么办?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世上安得两全法。 可明君必须断好家务事,也必须有两全法! 虞锦思路飞转,在楚倾腿上近一步吃劲儿前伸手拍住他的肩头:“不必!” 他眉心微跳,她以一种理所当然地口吻告诉他:“你睡你的。” 正说着,贵君姜离已进了殿,见到眼前此景同样愣了愣,遂躬身长揖:“陛下、元君。” 虞锦起身走向他:“元君有事禀朕,所以来了寝殿。但他近来腿不太方便,就让他在这儿歇着吧,朕与你回明渊殿。” 姜离看看楚倾、又看看女皇,一脸难以掩饰的诧异。 虞锦对此倒无所谓,只认认真真地望着姜离这张脸。 数年不见,这张脸好像…… 怎么说?好像与她记忆中并无分别,只是她突然有点欣赏不来了。 客观来说,好看还是好看的。但可能是她的审美观在变,她现在觉得他的样貌过于的……柔和了那么一点点,能多两分英挺就好了。 不过也罢,这恰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审美。再者她现下一心要找的是能好好过一辈子的人,合拍更重要,脸说得过去也就行了。 虞锦便没说什么,吩咐邺风:“备轿吧。” 邺风备好暖轿,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往姜离的明渊殿行去。 明渊殿与鸾栖殿离得不远,但正值寒冬腊月,一路过去总也冷了。姜离十分贴心,迈进殿门的同时就吩咐宫人去上宵夜。热腾腾的一桌佳肴很快端上来,虞锦洗净手刚转身,一块鲜肉酥已送到口边。 鲜肉酥是虞锦冬日时很喜欢的一道点心,外头是一层层的薄薄酥皮,里面是咸鲜的肉馅。必要趁热吃,一口下去香气四溢,肉馅与酥皮一并在口中融开,温热裹挟鲜味一起滑过喉咙,会觉得全身都暖上一阵。 她于是衔笑就着他的手将它吃掉。宫里的点心都做的一口一个,刚好合适。 待她差不多吃完这一口时,姜离又恰好端了热茶过来。略饮一口,刚好解掉那几分油腻,虞锦简直觉得通体顺畅。 而后她边擦嘴边道:“贵君先歇着,朕还有点事。” 姜离点点头,笑应了声“好”,她就径自先去了书房。 唤了邺风进屋,虞锦阖上门:“去查查元君适才说的事。” 有人敢摸进侧殿去翻奏章,可不是桩小事。更要紧的事此事她上一世并未听说,也不知是没发生还是同样发生了却瞒过了她。 言罢却见邺风的神色微微僵住了,低垂着眼帘不敢看她。 虞锦蹙眉:“怎么了?” “下奴……”邺风喉咙发紧,跪地下拜,“下奴方才查过了,不曾有人见过谁潜进侧殿。应是……”他眼底慌成一片,“应是趁着宫人轮值,外殿无人时摸进去的。” 语毕,他一个字都再不敢多说。 这是他的失职。 鸾栖殿是九五之尊的寝殿,断不该让人有一丁点可乘之机。发生这样无人知晓的事情他已罪无可恕,更何况现在还可能丢了东西。 “邺风你……”虞锦脑子里都糊了,不安地踱起了步子。 这事实在让人不安,不知留了怎样的隐患,突然而然地在她已了如指掌的人生里添了不安。 邺风伏在地上,静听着女皇的脚步声在几步开外踱来踱去。不多时又坐下,发出一声焦虑地叹息:“唉……” 虞锦头疼地揉起了太阳穴:“那你再去问问元君,看他还能不能想起些别的。” “诺。”邺风应了一声,纹丝未动。 女皇催促:“快去啊?” 邺风怔了一怔,忽而恍惚了,抬起头,迟疑地看向案桌后一脸烦躁的皇帝:“陛下……不怪罪么?” “……”虞锦嗓中噎了一下。 大约是因为被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价值观浸染了十七年的缘故,回来之后她经常会忘了自己是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人。 仔细想想,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上一世她待身边的宫人十分严苛,像邺风这样的错处,杖责一顿打发去做苦役是免不了的。这样做自有好处,人人在这份严苛之下都会分外谨慎,但同时,会与她交心的人也越来越少。 为了不受罚,许多错处他们宁可冒死瞒着她。随着年纪渐长,她常觉得无比孤寂。 况且对眼前的邺风,她又还有几分上一世留下来的愧疚与不忍。 忖度片刻,女皇缓缓开口:“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大错,这一次朕便不追究了。” 邺风讶然。 “但若类似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