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大人乃高世之智。” 被他这一个“右丞相”提醒,锦甯才仿佛突然察觉到方才违和的不对劲,“右丞相……”她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突然怔了下,不可置信地问道,“且等,胜芳,你方才说的‘朝廷上有左丞相相助’…是左丞相,可对?” 胜芳瞳孔猛地一缩,察觉到自己方才说漏嘴了一个称呼,他慌忙要补救,“奴才只是一时不慎——” “不对!”锦甯倏地一下子拔高声音,紧紧盯着胜芳,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左丞相?为何不是右丞相?”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脸色瞬间白得无血色,“不对…不对……为何皇上不让本宫出宫,为何不让亲友进宫探望,为何近日皇宫的气氛总是怪异得厉害,为何一提到顺文王府,你们一个个——一个个的总是含糊其辞!” 她辞色俱厉,尾音却已经颤抖得不像样子,“顺文王府出事了,可对?” 胜芳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辩解,他知晓甯和郡主聪慧盛名在外,却不曾想她竟会聪慧至此,仅凭一个小小的漏洞便能顺着线找出真相。 锦甯见他神色几经变换,不需要回答便已知晓了结果,头晕目眩地跌倒在地,被慌乱的白嬷嬷与宝念扶着才得以勉强支撑,她低声不断喃喃,“不…不可能…不会的……” 胜芳微微侧过头,不忍去看。 低喃的声音却戛然而止,锦甯忽然捏着手绢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胜芳惶恐地眼睁睁见那绣着小朵含苞欲放浅绿百合苞的雪白丝绢染上了浓重的、发黑的血色,似点点墨汁淋上白纸。 他右眼忽然猛跳,心中的不祥之感几乎要越出喉咙,便见锦甯双眼一翻,突然间失了所有力气般,不受控制地瘫倒地砸在地上。 “皇后娘娘!” ** 锦甯住的宫殿离乾清宫很近,步辇反而麻烦费时,姒琹赟便只身一人几乎是狂奔过去的,晚冬的寒气儿还没散,他穿着薄薄的单衣便一路跑过去,脑袋该被吹清醒的,可他却乱做一锅糊粥。 太医院正历经大换血,新帝上位,不放心老人自然也是应当的,原本该是新太医来的,可姒琹赟在此刻如何还会顾忌这些,自然还是唤了权重稳妥的老太医来,太医院十几个太医,全部被叫来了。 床榻很大,可到底容不下十几人,最终只有医术最为高明的五个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情况,其余人自然侯在外头待命。 “怎么办的事?!”姒琹赟抬手便将滚烫的茶盏砸在跪着的胜芳身前,怒喝道,“怎么会让她知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么!?” 姒琹赟原本的脾气便算不得好,他性子是温和,被惹毛了却非同小可,只是这人能忍、能装,且历经旁人一辈子些许都没经历过的种种,历尽千帆,很多事情入不了眼自然便也淡了,可如今一看床上面色惨白陷入昏迷的锦甯,他几乎完全控制不住焦躁的情绪。 地上铺了厚厚的绒地毯,瓷杯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完好无损地停下了,滚烫的水渍却溅了不少在他脸上,胜芳紧咬颤抖的牙关,重重叩首,“皇上恕罪。” “恕罪?”姒琹赟不怒反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恕罪?朕为何要恕你的罪?这不是第一次了!朕饶恕了你一次两次,可你却再三犯这种愚昧的错误!” 围在床前的几个太医战战兢兢地听着一旁天子的怒火,轮流上前请脉观察,可越看额头上的汗冒得越多,到最后轮了两回,五个太医早就满头是汗脸色煞白,连把脉的手都战栗。 几个人推推搡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神不断交换下,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院判苦笑着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受了刺激怒急攻心,一时郁气瘀滞,心血堵塞,已然严重损伤了心脉,致以心衰、脏气微衰、气血亏损、元气不足……” 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