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丫鬟一个激灵,突得脑海中冒出了个窈窕身影。 “郡……郡主殿下……”那守门丫鬟紧闭着目,颤抖的细嗓子可怜得紧。 众人又是哑然。 郡主? 哪位郡主? 今日参宴的还有哪位郡主? 众人偏偏又呆楞着,脑海里的弦突地断了下来,如何也对不上那杀人凶手的模样。 姒乐耘反应竟是最快的,挚友被诬陷,她怒火滔天,“郡主?哪位郡主?可是说仔细了!” “甯和……郡主殿下”掌事丫鬟也猛地一震,当下哆嗦着重复,“对……对……郡主殿下……” 脑海里哄得一声响,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众人神色恍惚,一阵惊悸—— 不可能! 这是所有人唯一的想法。 “大胆!”姒乐耘被气笑了,“妄议郡主!尔等可知罪?” 那丫鬟的脸上现出怯弱讨饶的神情,惊恐地急急摇头,尾巴下垂时狗的表情,“奴婢等不敢欺瞒公主殿下……” “可确实是郡主殿下……只有郡主殿下……”她仿佛被钉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却似乎抓住了求生的信念,死死咬住这句话不松口。 姒乐耘脸色骤然大变,气得有些发抖,张口结舌,硬是说不出话来—— “你可确定?”只听一清冷女声,带着冰凉的气息。 禾锦华双手攥成了拳—— 映枫!她的映枫!她的挚友啊! 又是这个女人!竟然又是这个女人害死的! “确……确定……”掌事丫鬟急忙答道,答得极快,舌头仿佛缠在了一起,还有些含糊。 禾锦华锐利冷漠的眸直直射向锦甯,不易察觉的杀气弥漫眼底,别样的魅力。 那少女素白斗篷,眉宇恬静,仿佛身处的不是这血腥之地。 她睫毛低垂,颤颤巍巍的,掩住了眸间的柔意,似乎有些无措,依旧不语。 尽管在座的都是女眷,却也是心生了几分怜惜—— 那没有血色的苍白脸蛋儿,楚楚可怜的神色,孱弱的娇躯…… 单薄而消瘦。 脆弱得仿佛一吹即倒。 或许正是因为那份病弱—— 哪怕是心如铁石一般的人,也对弱者多几分怜惜—— 压抑得沉寂的众人又开始了躁动,陆陆续续的嘲讽已然响起,无非是些打抱不平,亦或是分毫不信——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 杀人这般腌臜,谁都有可能做的出来,但若是甯和郡主…… 甯和郡主? 可笑,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禾锦华却半点不受影响—— 这个贱人还迷惑不了她! 她受到的日夜折磨,她经历的屈辱诬蔑,她不甘的含恨而死…… 她的孩儿……映枫的仇……她一定会一一加倍还给她! “妄议郡主,可是死罪。”清润的嗓音,宁静得好听。 锦甯抬眸,湿漉漉的杏眼儿,依旧婉约,笑意却只是淡淡,甚至有些苦涩的味道。 男人下意识地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觉得,那样子的一个孩子,应该是永远开心的,不应该受到这些诽论。 禾锦华回首,冷峻的眸子,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摄人心魂。 男人倚在绛红的石柱上,依旧是白衣温润,清浅的笑意。 ——多管闲事。 禾锦华冷瞥他一眼,杀意愈发浓郁。 姒琹赟笑意盈盈,心中的兴味也又多了几分。 众人一瞧见是忈王爷,当下急忙行大礼跪拜。 “左丞相?” 姒琹赟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左丞相应声,他微微冒汗,不知道这位本该离开的祖宗怎么又回来了。 姒琹赟扫了一眼江映枫,面色却纹丝不变,又划过锦甯,心下一叹—— 罢了,她于他有救命之恩,这次出手便算是扯平了吧。 “发生了何事?”他问。 左丞相悄悄抹了把汗,心中泛酸。 眼角又似乎闪了闪泪水,左丞相看了眼身后的贴身侍从。 侍从规矩地应是,开始讲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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